七月里,养母的小院子成了馨儿中意的游乐场。她手拿一支蒲公英,吹起漫天飞舞的花絮,然后开心地追逐。这些日子以来,我似乎在女儿的世界中领悟到一些道理:看似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可是,充满快乐,便是值得。我想,我应该把这些感悟告诉凯杰,我发去女儿的视频和这段文字,他回复我:“玩游戏能带给我快乐。”我说:“对牛弹琴。”他回复我:“那就不要弹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安静的小院里。养父沿着院墙开了一个小花坛,里面栽种着各种绿色植物。在窗户下面的木架上,精心搭理的盆栽也格外旺盛。
养母和婆婆在小院的一片菜畦摘起了蔬菜。
婆婆念叨:“最近,这些个老姐妹一个个都没影了。”
“媳妇生二胎的,身体不舒服的,都忙。”养母说。
“不见影了,心里空落落的。”婆婆说。
养母看一眼婆婆,笑说:“大姐,您也去广场跳个舞,活动活动筋骨。”
“不跳,那些扭腰晃腚的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你看那胖老王,吃嘛嘛香,就是个小感冒,都担心是癌细胞扩散了,那都是吃饱撑的,闲大了。”
“老百姓的日子不像电视剧那样千回百转的,可总有说不出的滋味。咱们这个年龄,闲下来反倒是苦闷,神思都在过去的光阴里,漫漫长夜,闲暇白日,成了蜘蛛网,在心头越织越密。”
婆婆对养母满眼的崇敬之情,“亲家,你是读书人,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养母说:“大姐,我这些天早上,在小区公园学太极拳,你抽空也去学学。”
“就是慢慢悠悠比划那种?太极拳倒是可以学。”
我的电话响起,玲玲气急败坏地说,二叔又在耍酒疯。我放下电话,来不及回答婆婆和养母的追问,匆忙赶往玲玲所说的地点。
二叔正坐在井沿上,摇头晃脑的,好像唱山歌,“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我活够了,活够了——”
一旁等着取水涮拖把的物业大姨也是见怪不怪了,笑嘿嘿地看着。
玲玲站在与二叔几米远的距离,我说:“我们把二叔拉起来。”
我欲要走向井边,玲玲拉住我,对二叔喊:“爸,您可想好了,这井水太浅了,待会您跳下去,要是真想死,就蹲下来,井水刚好没过你的头,要是不想死,就站起来,自己爬出来。”
二叔扯着嗓子骂道:“我咋养了你这号白眼狼,你就是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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