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月续(第1页)

思绪间,我来到养母家门口,葡萄藤上只挂着零星的叶片,几串葡萄用白色的纸袋罩住,显得孤零零的。养父一个人在正屋摆起了方桌,方桌上摆放着茶具。

“爸。”我在院中央喊。

“心茹,你来了。”

我坐到方桌前,养父为我倒了一杯茶,说:“你有些日子没来了。”

“房客生了宝宝,我在家打帮手。”

“这人是什么底细,生孩子也没人照顾,你可别好心惹上麻烦。”

“爸,不会的。”我说。

养父喝一口茶,说:“你哥又卖起了酸奶,新来的内蒙小姑娘,会做酸奶,奶豆腐,说是要开店,你妈今天也去帮着卖。”

我在海涛哥养殖场见过那个女孩,细弯的眉毛显得俏丽,嘴角带着那么一股子骄傲。女孩身材瘦小,干活利索,只是左腿有点跛,和父母一家三口都在海涛哥那里打帮手。

“这小姑娘人不错。”养父说:“你哥三十四了,我的意思是身体缺陷没什么,能过日子就成。你妈说还要观察一下,说小姑娘说话时眼睛滴溜转,人太精。”

我不说话,养父说:“你妈说想给你哥找个信佛的女孩。你有机会掏掏你哥的底,他养羊杀羊,喝酒吃肉,找个信佛的女孩,日子能搭调吗?”

“爸,过几天,我去哥的养殖场看看。”我说。

“你哥再拖几年就四十了,他就是有能耐捅破天,也是个养羊的,本地姑娘不彪不傻的,没人能看上他,就是外地的,年纪轻轻的,模样俊俏的,也不一定能看上他。”

我沉默地喝茶,茉莉花淡淡的香味充溢鼻间。我留意到养父之前零星的白发又变得浓密了,若是有机会,我真想亲手为他染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我与养父之间永远存在那么一段不可触摸的距离,记得那时候,他腰痛,我说帮他捶捶,他说不用,捶了也是疼。我曾为他买过一只电动剃须刀,他从来没用,一直放在抽屉里。前些年,我为他买过一双老北京布鞋,他放进了橱柜里,好像要永远留作纪念。如此一来,我能够为养父做的,也便是这样静静地陪他喝会茶,听他说说话。

我时常感觉养父对我的孝顺是一种无法受用的一种姿态。而养父对我的关心,我却能够深切地感受到。那些年,他摆旧书摊时,时不时会送我一本他觉得对我有益的书籍。譬如托尔斯泰,普希金,泰戈尔,钱钟书,好多中外名家的书籍,他认为好的,都会送给我。我时常会听他对养母说:心茹大了,爱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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