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皇后的第六年,皇上驾崩了。
可我还没当上太后,北齐王就反了。
百万雄师,悬旌千里。一声令下,直指明都。
尸山血海里,他如修罗走来,追讨前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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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来时,我正陪着珵儿用早膳。
「娘娘,北齐王半个月前就已经从北境南下,行速极快,风行电扫,如今已经到了北宁城。」
过了北宁城,便直逼明都。
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我险些握不住汤勺。
他反了。
不可置信,又似乎早有意料。
我记着他曾意气风发地说要做个青史名将,戎马一生,护卫山河。
我也记得他六年前从明都狼狈窜逃的模样,像幼狮被拔了利爪,惶惑不安,愤怒无助。
当年的伤口经过六年的发酵,早已化脓,溃烂,如今终于要被撕扯开。
深夜,我的手死死攥着绸被,以免喉咙里的呜咽发出声。
在这个人心惶惶的夜晚,我做了梦。
梦里见到了久违的少年。
他高坐在马上,歪着头好笑地看着面前眼含泪意的女孩,无奈道:
「就是去荆州寻个营,月底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一回来,我就请母妃向父皇求个赐婚。以后你就都能跟着我出去做外务了。再也不用整日呆在闺中以泪洗面地想着我。」
「怎么样?高兴不高兴?」他得意洋洋地把头凑过来。
少女却哭得几乎哽住了喉头,她不知为何觉得格外的悲伤,好像这一别即是永远。
她想说你不能走,然而话出口却是少女欢快的带着恼意的娇嗔:「你胡说八道什么?」
少年哈哈大笑,纵马领着护卫逐渐走远。
少女内心更加凄惶,她流着泪拼命地想追上去,拦住他。
却发现自己竟然飘在了半空。
她愣住,转头看过去。
那里也站着一个自己。
清丽舒徐,娉婷端重。
抿嘴微笑而羞涩地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
她顾不上内心的迷惑与诧异,转身向着少年追去。
然而怎么也追不上,马蹄声远,最终消失在眼前。
一股巨大的悲伤漫上心头,飘在半空的少女哭的直不起腰。
缓慢地睁开眼,我盯着顶上的凤鸟纹帘良久,终于缓过了神。
胸腔中还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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