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远水，近水
离开金叉井，卢老五又带着秦时来到村庄前面的玉皇大帝庙。
玉帝老儿是掌管天地万物的，可这个庙宇规制远不如供奉卢侯的紫阁殿，仅仅只有三间，没有天井，没有穿廊，正堂中间这一间供奉着玉皇大帝，两边两间分别供奉着四大金刚，塑像上的油漆已经斑驳陆离，玉帝的一只脚已经没有了皂靴，露出了里头的木头筋骨，好像糖尿病严重患者，烂得肌不附体。
秦时问道：“老五叔，这个庙是什么时候建的？”
卢老五说：“我爷爷跟我说是清朝，到了那个年代，乌溪老爷筑的三十六堰，年久失修，大部分已经毁了，只剩下我们村上手的水库脚一道堰了，遇到旱涝，乌溪两岸就受灾。村民们想来想去，就是龙作怪，龙在哪里？就在对面。”卢老五走到门口，指指对面乌峰山上的那条乌峰岭，“那就是一条白龙。白色的动物，最凶，白虎、白蛇、白骨精，都白字当头。龙是管水的，水这东西少了不行，多了更不行。只有管住这条凶恶的白龙，才能管住乌溪里的水，谁能管得住这条白龙？只有玉皇大帝。所以老百姓助建了这个玉皇大帝庙。”
秦时指指乌溪上游建造了水库大坝的山坞，说：“以前那个年代生产力落后，人们战胜不了自然灾害，只能在神话传说里找希望。但是，真正能够管住这条任性水龙的，只有上游的乌溪水库了。”
卢老五在门槛上坐下来，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抽不出什么来了，摘下旱烟杆，往屁股下面的石门坎上，磕了磕，磕去了烟锅里的烟灰，又往烟袋里搅了几搅，搅出一锅烟丝来，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呛人的烟味，说：“是啊！自从水库建好了，我们这一带的确不旱不涝了，好是好，可是成了饮用水源保护区，这样不能搞，那样不能做，这些天你也看到了，连鸡呀牛呀猪呀都跟着遭罪，为了城里人吃好水，我们山里人连饭都不要吃了。最近又来个创建文明城市，想跑到全国前面去，更是折腾得咱农村鸡飞狗跳了。”
秦时听着老书记的满腹怨言，捡了块小石子，在门槛脚的泥地上划来划去。
老书记说完了，继续抽他的旱烟管。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时站起来，将手中的小石子儿扔到了庙门前的稻田里，说：“创建文明城市，城里人喝上干净水，当然重要，但是我们山里的百姓脱贫解困，过上好日子，也是一件大事。”
卢老五向秦时招招手，示意他再坐会儿，说：“我今天找你，也就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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