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好在我不是一头狼
闷葫芦毕竟是闷葫芦,嘴闷心不闷。从城里回来后,闵福禄一直想找山上村的郝军建聊一聊,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跟这个年轻人见面,是他反复琢磨的。要是换成范小童,当天下午就会风风火火去找他要联络争取的对象去了,可是他没有。他在想,跟郝军建见面,一定要装作偶然相遇,绝不是刻意串联拉拢,这个年轻党员,山上村原来的村支书,身上有一股子凌然的正气,什么事情都喜欢当面锣对面鼓,光着来,明着去,不喜欢遮遮掩掩、拉拉扯扯的那一套。
郝军建五六年前,买下来了闵福禄家老房子前面的两间泥墙土瓦屋,从山上搬到了山下居住。前几天,闵福禄去了对面的老村子里两次,都没遇见郝军建,一次是当作到自家老房子找犁耙家伙,经过他家门口时,干咳了两声,不见有人走出来;一次是下雨天,当做去看看老房子漏不漏,特地到他家借了张梯子,顺便问他老婆:“军建不在家啊?”他老婆说:“去宝龙桥一个战友家去了。”
今天中午,闵福禄站在桥头,朝溪对岸张望,看到他家门口停着辆红色的摩托车,估计郝军建回来了,便手里捏着个榔头,袋里放着把铁钉,来到老房子里钉楼板,经过他家门前时依旧干咳两声,没有引来门内主人的回应,到了老屋楼上,他将榔头敲得山响,也没有隔壁主人过来,他正想下楼,借到他家拿斧头修楼板,跟郝军建套一下近乎,楼梯下却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他心里一阵小激动,满心以为,终于来了,来了他要等的人。
“闷葫芦——你在干嘛?”
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让他五味杂陈的女人的声音。当年这个女人不幸落水,是闷葫芦救了她一命,自此两人你有情,我有意,本可以同床而眠,白头偕老,生死相依,可就是因为他头世做人恶,生为山下人,她的父亲死活不同意,硬生生地棒打鸳鸯,将两人拆开了,将女儿许给了对门卢家村的司文智。现在回想起来,好在这位差一点成了自己丈人老头的木材厂老板给了他闵福禄前所未有的屈辱和压抑,促成了他立志搬离山下这个鬼地方,成了全村第一个在溪对岸落脚的山下人,要不然自己至今说不定还在山脚下这幢破房子里苦苦挣扎,夏天晒死,冬天冻死,遭受着隔壁邻村人的冷脸白眼,说不定至今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锅灶垒在脚板背的光棍日子,或许没有他的带头“过溪落脚”,大多数山下人至今也还在当年老祖宗瞎了眼选定的这块刀背子地上熬日子呢!这样一来,或许山上村人要么至今还盘踞在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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