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国有成的牙又疼了起来。
国有成立刻从水缸里舀出一瓢凉水，鼓起腮帮漱口。冰冷的水或多或少减轻了牙齿的疼痛。
他将送孩子半路回来的事告之妻子，特别隐去了给东屋水仙银子的事。
张卿芸望着屋顶：“要说水仙这孩子命够苦得，没了老娘，世上只剩下一个亲人，就这她爹也不能善待她。这都造的什么孽哟！”
国有成钻进被窝：“鸦片，除了毒害身体，还会摧残心灵。有多少银子都止不住这么造。怪谁，能怪鸦片吗！抽得人不少，可不抽大烟的人更多。”
张卿芸扭过身，扑闪着亮晶晶的双眼：“有成，你还别说。没钱有没钱的好。你看你，不打麻将，不抽大烟，不嫖妓，不捧戏子，不讨小老婆。这些可不都是有钱人做得事情吗？你一样都没有，有时候我挺痛苦，有时候呢，又挺幸福。”
张卿芸的一番话勾起国有成无尽的沉思，他长出一口气：“我也想让咱家过得更好！小时候上私塾，《大学》里讲：人先修身，然后齐家。这么些年，我在齐家这方面，确实做得不尽人意。但是，你说得也不全对。维持生计而没有不良习惯和特殊嗜好的人比比皆是。人的善良与丑恶，不能以拥有银子的多寡作为借口。比如说勒泰家财万贯，但贪得无厌；再比如陈省之家资雄厚，却懂得帮相助他人。如果有了钱，有些人却越有越抠门，心底有良善的人越来越懂得施舍。我争取吧，以后我争取让咱家过上好日子，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
张卿芸背转过身：“你还知道责任？你老说改变咱家的生存环境，这都多少年了。行吧，你一会儿就有银子了。银子，房子，女子……全都有了。”她也想过上美好的生活，只是觉得丈夫的梦想和现实总是差着一段距离，时间长了，她再也不反驳丈夫的想法是做梦，只要丈夫一提未来，她就直言不讳地指出丈夫——做梦就能实现理想。
国有成懒得与她争辩，白日里从从南城去了北城，再从西城回到东城，如果把他走过得的主要街道化成一条路线，整整形成一个大大的“回”字。身体的疲乏，他的眼皮有些打架，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国有成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每天人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时间长了成为习惯，习惯多了成自然。
清晨，国有成依旧保持着洗漱、礼拜、健身的习惯。
吃过早饭，他铺好纸白毛边纸，昨日玉堂拿来的新毛笔舍不得用，他取出已经用过的宣笔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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