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没人到东屋来取包袱，他觉着妻子回老家的事情有了转机。
他来到西屋，屋子里也摆着一只包袱，是东屋包袱的一半大小。他的眼神又淡了不少。
张卿芸见丈夫进来，先是一惊，然后恢复了常态,冷冷地说道：“一会儿，我们赶齐活，我们就回老家了。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
国有成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似乎妻子和女儿这一去，再也不回来似的。
玉兰同父亲眨着眼，经过昨晚一晚上的疏通，母亲已经答应不回老家了，但还是得“考验”一下父亲，如果父亲仍不悔改，她们必须打道回府回老家。
国有成低着头，沉重地点了点，算是回复了妻子。他看着妻子：“《庄子》里讲，”
他没说完，就被妻子打断：“你甭跟我讲什么这子那子的，我不学子曰，也不会干出你那样的绝户头的事情来，砸东西算是君子所为吗?”她拿起丈夫的矛攻击丈夫的盾。你不是经常子曰，经常讲古时候的君子如何如何，看你如何去圆昨晚的事情。
国有成依旧低着头：“昨晚是我错了，特地向夫人道歉，对不起了。我说完话就走，如果你还不能原谅，就当我没说。”
张卿芸摆弄着袼褙：“你去和牌位说吧，它更能明白你的心”。
国有成点了点头：“早晨，来这屋之前，我已经和牌位说了。”
张卿芸白了一眼丈夫，没再争辩。
接着他慢慢地述说着：“《庄子》里讲过一个故事:水塘里的水干涸，只剩下两条鱼。两条鱼互相吐着唾沫为彼此提供呼吸的水分、湿润对方干涸的泥土。说明什么？说明两条鱼为了生存下去，彼此珍惜着对方。现在咱家正处在困难的处境，我们彼此用微薄之力互相扶持，一起渡过眼下的难关，只有这样才能更好过生活。我做的实在令人难以承受，但是我改，我以后一定改变。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拦着你，我送你回老家。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成吗？”国有成期待妻子的嘴中说出原谅的话。
张卿芸低了头没有言声，这些道理她懂，丈夫说得恳切，她一时没想好如何回答。
张卿芸坐在床北边，玉兰坐在窗户底下，国有成见妻子不做回答，以为张卿芸肯定要回老家，不免有些着急，他叹了一口气，发现玉兰眨眼向他示意。
他明白了孩子眨眼的意思，也对孩子眨眨眼睛，轻轻地关上西屋门。
玉兰的眼睛有些生痛，昨晚陪着母亲哭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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