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简如瑟就已经醒来，但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躺着。
天色渐渐亮了，开始有缕缕阳光透进窗帘，给大多是白色的屋中物件镀上了一层光。
手脚有了知觉，简如瑟放轻呼吸，慢慢坐起来，感受着血液流进四肢，让身体一点点暖起。
下床行出几步，他拉开了窗帘。
这里是六楼，离地并不算高，但依旧会令简如瑟生出轻微地眩晕感，不过这份不适，很快就被下方的景色冲淡。只隔了半月，排排杨柳便更显青翠，那园花圃也已经缤纷似锦。有几个小孩子在过道上跑动，从上面看去，都是圆滚滚的，就和他们身上的衣服一样，鲜艳又可爱。
这时候，门外的走廊里出现了动静，有人开始说话，招呼或是问询。接着，又传来了钢制手推车移动时发出的咔咔轻响，离这里越来越近。
门被推开，简如瑟转头看去。
一身洁白的女人松了小车，背着手向他走来。
“今天的表现不错啊，比前几天恢复的早呢。”
隔着白口罩说话，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清软又俏皮，歪扎的马尾辫垂向肩头，随她一跳一跳。
“夏天在召唤我。”简如瑟笑着说。
“是在召唤你身上的细菌吧？”女人凑到他脸下，“来，张口，啊——”
“你……”简如瑟刚想说什么，就被一根大头体温计塞住了嘴。
女人弯起眼睛，有些得意，“为了避免你再抽风，把体温计咬破，这次我特意换了型号，你可以用它练练牙口。”
简如瑟塌下肩，叼着体温计默默点头。
虽然上一次的事故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但起因是眼前这位白衣天使心血来潮，采用了复古的体温计。水银进了胃，总归是件麻烦事，现在回想起来，舌根下还会浮起些辛辣感，当然，更多的是从胃里一直泛到嗓子眼儿的恶心。
“昨晚睡得怎么样？”女人归拢着小车上的瓶罐工具，乒乒乓乓。
体温计还不能取下，简如瑟只得再点点头。
“有没有做梦？”
简如瑟继续点头。
“梦到什么了？”女人好奇地问。
简如瑟回想片刻，抬起一手，并拢手指，做了个沿波浪线游动的手势。
那是一个关于海的梦境。
深海之中，乌黑静谧，无论是挣扎，还是停滞，都无法摆脱那种对黑暗和虚无的恐惧。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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