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简如瑟过得并不安稳。
无意识的昏睡，与神经上的剧痛，正在反复撕扯着身体，让他苦不堪言。仅不过两个小时，简如瑟就已经无法躺住了，只得坐在床边，硬生生忍受着变得无比漫长的时间。
守夜的小美也看的心惊胆战，虽然从没见他叫痛，可是被掰断的椅子一侧的扶手，已经证明了简如瑟的苦楚。
“老板说了的，先不能对你用止痛剂……你再忍耐一下。”小美一边揪着心，却也无可奈何。
简如瑟已经讲不出来话，把头抵在椅子靠背上，算是回答了她。
“必须要让你的神经保持活跃，至少要经过——”小美看看挂钟，还是把具体的时间信息咽了下去，僵硬着步子离开。
对于时间，简如瑟心里同样清楚。持续着的痛苦，并没有麻痹掉他的神经，反而让感知变得更加敏锐，敏锐到了就连小美走路的脚步声，都会戳动耳膜。
用沐薄言留给他的话来说，与其这样一直半死不活，不如先被打到只剩一口气。所谓破而后立——立不立得起来，暂不做考虑。
没过太久，腹中又多出了刀绞般的疼痛，恶心的感觉急速上浮，简如瑟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趴在洗脸池上开始干呕。
护士们在下午时候，给他注射了某些新的药物，除了激活神经外，还要唤醒他被封闭已久的消化系统。由于近四个月来，简如瑟一直通过输液获取维生养分，医生便早已对他的肠胃动了一些‘手脚’，让它们进入了类似休眠的状态。
但要想让它们苏醒过来，所用到的方式，就不会像起初的休眠那样温和了，而是格外的粗暴。肚子里像是被硬塞进了一把刀，连戳带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隔空驭使着它，于肠胃间横行肆虐。
恶心的感觉始终得不到消退，但早已空空如野干瘪下去的胃，又能翻出什么东西。
除了几口唾沫，简如瑟什么都没吐出来。
不过这种状况，对现在的他，好歹是有一些帮助的。
假如有一个人，身体的一处部位正在疼痛，这时，如果再刺激另一处，痛苦反而会变相地减轻一些。比如摔伤了左膝，用力掐住右膝的话，人会稍稍感到舒服。
简如瑟就处在这个状态中，两权相害，均都轻了。
水龙头一直往外喷出着凉水，简如瑟漱了口，把手浸在水中。
耳边，模糊有人说话。
“兄弟，几个月了？我看你吐得很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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