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面甲，试图确认他有没有那么一丝放弃的想法。遮蔽面部的头盔掩盖不了他的感情，我看见他的目光当中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刺剑的剑尖仍然直直对着我的。也许，那百名海军战士对他而言不过是只需要轻轻一抖手腕就可以清除的碍眼事物。
我的手指并没有握紧摇绳，如果说我这个举动是为了吓唬他的话，我失败了，而且是彻底地失败了。
「无非就是多上几具尸体而已。」他回答了我，「如果你们的人够多的话，这里就成为墓园了。」
我手指一根根地从摇绳上离开，但仍然停留在摇绳的周围。我明白他所说的话，只有近百人在烈风面前是不够的，即使像狄塞兹这样的人可能阻挡这股烈风，但无论如何，尸体的数量也会增加，至少一个。
「结果还是要依靠那些软弱的士兵来帮助你吗？我还以为你会战斗到最后呢。」他每一个字都带有对将死之人的讥诮，他没有踏上前一步杀了我，他等待着，等待着我在自责与恐惧当中进行妥协。
好吧，我投降。
我放松了双手，让它们垂下来，鲜血从指间流出，一滴一滴地滋润着这个岛屿的土地。我长吁一声，我明白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次发声，当烈风刮过，我将会成为一具沉默无言的尸体。
我闭上了眼睛，不做任何动作。我在抵达尤克特拉希尔之前就要被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杀死。我短暂的一声可以说是一事无成，既没有改变世界，也没有改变自己，我不知道我花费十七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了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在生命的最后，我做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件善事，这足以让我自认为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拯救了近百个生命——包括依尔莎。那时的我什么也没有想，所有的感情在我的心头慢慢褪去，留下无边的空洞来迎接死亡的到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当一个人明晓死期将至的时候，填充他内心的并非恐惧或解脱，只有空洞，在心头的土地无限延长，取代一切感情的空洞。
「看样子你起码还是个有点品德的人。」他说，在黑暗中，我听到了他缓慢沉重的脚步声，「愿阿伦德莉亚关照你。」
我明白那将是我生命的最后几秒钟了，同时我也知道，我是战死的，是在被敌人打败之后站着迎接死亡的。这个事实在我逝去之前，给了我最后的一点宽慰。
那是1017年的初秋，我坚信自己即将死去。
不过，该怎么说呢……也许这就是阿伦德莉亚的旨意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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