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县内方家大院不算是煌煌巨宅,也算得是微有薄名,方腊实为牟尼教的教主,率领群雄,暗织义旗,又结交当地官府大绅,是以寻常时日里外表却依然像个员外模样,只是笑脸里眉宇间掩藏不住那几欲喷薄出来的豪气。
这日里,教中大小司职均如往常一样各暗自运作,唯陈实泗和仇道人一儒一道二人身无教职,向以闲人居,正和方腊以暇掩碌,把枰手谈,仇道人回来不久,在一旁边观棋边说些这些年离开间的见闻轶事,谈及世事,不由长叹,陈实泗笑道:“如今这赵佶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大肆抑佛扬道,和尚们都被逼得没了火种,你个牛鼻子适逢其会,凡人见你这身道袍,皆要鞠躬行礼,你如去京畿之地,定然好吃好喝,你又叹什么气?”仇道人笑骂道:“狗屁,这狗皇帝又懂得什么道了修得什么真了?他修真炼丹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多活些时日,好和这些后宫娘娘嫔妃贵人们胡天野地?”方腊闻言微笑,落下一子道:“只是他修真也罢炼丹也好,不知道能让他苟延几天性命。”仇道人拍手道:“照啊,等这狗皇帝他奶奶的有朝一日跪在我老仇面前,我定然亲手喂他吃多些神丸仙丹。”陈实泗落子打劫,微微笑道:“不过,这和尚的经卷论道也太混账到不合时宜,金刚经里说什么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眼下这世道哪里来什么是法平等?无怪乎赵佶要兴道灭佛呢。”方腊拈子未落,笑道:“当如是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陈实泗闻言大笑,道:“大妙啊,闻此言当浮一白。”方腊颔首微笑,却见棋势拮据,东北角的黑龙已处劫活,对坐执白子的陈实泗胜券已握,正捋须浅笑,忽地家丁来报,门口有一个姓林的孩童要进来找自己,不由心中一动,笑着手扶棋枰长身而起,手掌暗暗运劲,整块青石琢成的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便如活了一般,尽数跳起,顿时噼里啪啦,棋盘一片狼藉,方腊哈哈笑道:“翰林国手,无奈离院。”陈实泗心性平淡,胜局被搅,连连摇头,笑道:“方正不足,赖皮有余。”浙音道来,方、赖二字和方腊音谐,方腊闻言大笑不止。仇道人在一边知道方腊此动作虽则玩笑,实则蕴含了极深厚的内劲,心中暗暗钦佩不已。
林云飞进得院子,看见三人倒有两人见过,不由得眼眶红了,对着当中那人问道:“你就是方腊么?”方腊一欠身,一脸谦恭道:“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陈、仇见二人对答,幼者无礼,长者谦卑,煞是好玩,不由都笑了起来。林云飞一下子委屈上涌,眼泪几乎下来,却强自忍住,顿了片刻,将那天田家村母亲遭劫的前后诉说了一遍,小孩儿口齿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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