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的家不大,两间瓦房,窗棂墙垣皆是朴素干净,小飞的母亲端出茶来,却是清香雅致。陈实泗见其虽是粗布裙裾,但是眉宇间秀丽端庄,却又掩盖着一股藏不住的英气,暗暗道:“便是此人了”。数人就座,也不寒暄,小飞母亲道:“两位远道而来,想必不是为了我这个乡野女子罢?”小飞在旁边插嘴道:“娘,他俩是好人,还送我这串珠呢。”小飞母亲瞟了一眼他扬起的胳膊,微微摇头,道:“小飞,娘跟你说过多少次,天下可没人会在自己脸上写着坏人二字,也不会嘴上说自己是坏人,可天下之大,人心诡杂,好人坏人怎么区分又有谁知道呢?这沉香木珠子是稀罕物事儿,别人随便给你,你就能随便拿着?”小飞脸一红,欲辩不敢,讷讷无语。陈实泗抚掌笑道:“好个有见识的母亲,小飞天性良纯聪慧,正是这样的母亲才不教孩子误入歧途呢。”小飞母亲微微一笑,道:“两位都是江湖中人,料来也是为了妾身那些不值一提的陈年旧事而来,也无需隐瞒,这就说吧。”陆行眉头一皱,刚想插言,陈实泗摇头呵呵笑道:“夫人想差了,实不相瞒,在下姓陈,名叫陈实泗,有个别号叫做‘离院翰林’,虽早已离开翰林院,却舍不得曾经的功名,浮名尚存,俗念未脱,这个别号倒是叫外人笑话了。”说罢大笑,小飞母亲一沉吟道:“陈实泗,这个名字熟悉得紧,是端明殿翰林院里那个‘了却身后功与名,不为天子写文章’,卸袍挂印的陈实泗么?”陈实泗心内已然肯定,笑道:“真惭愧,不曾想尘封往事,今日尚有人提及,在下做翰林的时节,对尊夫的那副铮铮铁骨可是敬仰得很,可惜啊可惜。”说罢一声喟叹。小飞母亲闻言神色一动,两眼蓦然放出光来。
这小飞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八年前为避廷祸,携胎而走的田青菱,辗转而至家乡蕲州郊外,看见此处村落叫田家村,和自身姓氏相同,心生亲切,便呆了下来,不日里诞下麟儿,自然就是眼前端木一叶起名为林云飞的孩子。
田青菱眼眶微红,幽幽道:“既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妾身如今心如止水,只求把这个孩儿安安稳稳养大,务农守田,在这山水明媚的地方终了此生,也算不枉了,什么江湖事功名身,一概不去想了。”陈实泗微笑道:“林夫人知道在下自何处来么?”田青菱摇头,陈实泗继续道:“睦州青溪。”田青菱星眸一抬,目光流转,应道:“哦,原来如此,是故人遣人来邀,只是我已经不是无为门人,这,竟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了。”陈实泗笑道:“方教主提起林夫人,还是称作师妹,可丝毫没把林夫人当作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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