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唯有一两声的梆子声穿透秋雨的绵延,惊破了这夜的沉寂,宫门的一处小角门早就敞开,有太监提着灯笼正候着,见轿子来了忙行礼,自始至终,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皇上寝宫里,沾了雨丝的帐幔透着湿意重重地委地,似乎是怕光亮惊了病人,只点了一根明烛,火苗微弱摇曳如人苟延残喘,悬着鲛绡宝罗帐的沉香木龙床上躺在绣龙锦被下的那躯体也是死气沉沉的,满殿里都是那药的苦腥味。
高至垂首立于床前,抬眼看到他弯腰向那罗帐里的人低语了句。
那人露出被子外的手指稍稍动了动。
高至向尉迟太师轻摇了摇头,目中有悲伤之色,便悄然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透过纱帐隐约可见那人正慢慢转过脸来,容色颓败,目光空洞,见了他有些欢喜还有些伤感。
尉迟太师百感交集,他没有想到那般轩昂意气的男子竟然落到如此这般境界,想起当年自己那温柔端庄的女儿,想起曾经琴瑟和鸣的一对璧人,不禁心软,趋步近前,跪拜下去,声音里有着哽咽,道:“皇上……”
宗决抬起手,曾经修长的手指有些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他的嘴唇张了张,声音却如蚊语。
尉迟太师忍不住靠近床边,道:“皇上,您要说什么?老臣听着。”
宗决说话很是艰难,道:“太师,朕,这一病……太过凶险,让太师操劳挂心……朕不忍。然而……只怕,只怕……日后很多地方要……依仗太师和,和其他几位臣工了……”
尉迟太师以袖拭泪,道:“皇上春秋鼎盛,洪福齐天,定然会闯过这一劫。皇上叮嘱之事,老臣虽万死而不辞。”
宗决似乎露出丝笑意,吐了口气道:“如此,朕放心了,……阿宝……”
尉迟太师心头一震,想要细听,对方却好像接不上气一样,声音又弱了下去。他不禁心急,索性站起身附向他的耳边,道:“皇上有什么不放心的,都交代老臣,老臣一定不负圣意。”
宗决挣扎了下,拽住他的手,道:“甚好……甚好……”
尉迟太师本来不在意被他拉着,然而随着手腕一紧,他陡然觉得不好,本能地想要挣脱,岂料对方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着他的脉门。
他大惊失色,抬眼看去,却见宗决脸色依然苍白,眸子里却寒冷如冰刃,刺得他几乎要跳起来,结结巴巴地道:“皇上,你……”
宗决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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