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月亮薄薄的,如一环圆圆的瓷玉半遮半掩地藏在云层里,边缘浮动着淡淡的红光,天冷得出奇。
睡觉前,武安然将一个巴掌大的玉盘挂在窗前,周边嵌着小小的孔,细细的丝绳从孔洞里穿过,串着一颗颗不同颜色和形状,却剔透晶莹的珠子和玉石,条条垂坠下来,风一吹,玉石轻晃,互相撞击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穿透这寒冷的夜,轻吟唱着春水的婉转清泠。
这是风铃,凤非烟说,在她的家乡是代表永恒的爱情,代表一生的承诺。
所以,她最大的乐趣便是做风铃,听风铃的声音,那时候的自己心里有着最深沉的爱,死心塌地地爱着那个寡言沉默的男人,一生唯他最好。
那么,是什么时候有了变化了呢?
应该是东华国破那一天的夜里吧,是因为他隐瞒了自己许多,是因为在面对他的大业和她还有亲人时那义无反顾的选择,还是在面对腹中那个未成形的肉团从体内生生剥离时的痛呢?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质疑自己的爱,第一次对这份爱有了不确定。
所以,她想静一静,想一想,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离开对方的视线。
不其然地,她又想起了曾经,那个活泼聪明的凤非烟,矜持清高的谢婉莹,纯真的杨絮,她以为,她们会一直很开心地相处下去。
可是,后来所有的都变了,甚至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凤非烟成了新凤兮的女皇,自己和傅禹书不咸不淡地相处着,谢婉莹在家庙暴病而亡,庆幸的是还有杨絮一直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这样总是种安慰了。
她叹气,裹紧了被子睡了。
半夜,她隐约听到风铃声被风吹得响声大了,猛地醒来,却发现窗前站着一个笔挺的身影,无声无息,却有着熟悉的气息。
清冷的月光照着他的侧面,好些天不见,颧骨高了些,更瘦了些,武安然一动也不动。
对方慢慢移动脚步走近,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带了风雪的寒意,拂过她的脸。他微弯腰,手指想要抚上她的眉眼,却又顿住了,动作轻柔地理了理她的头发,深深地,深深地凝着她。
武安然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对方微不可闻地轻轻叹息声,直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一道月光铺进来又被截断。
刹那间,武安然落泪,浸入了鬓角。
第二日早晨,她仔仔细细地对着铜镜扑匀了粉,遮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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