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从眼前飘过,她伸手去抓,却不留一点痕迹。
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残雪,湿漉漉的地面,还有努力挺直身体的花草,沉淀着苍翠郁色的松柏。目光移过,落在那面六棱铜镜上,镜面上照出一张脸,弯眉凤目,桃腮红唇,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那双眸子沉沉的,落寞而孤苦。
她反手将铜镜覆在桌面上,拢了拢大氅走了出去。
宫墙依然高高的,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飞檐拱脊,玉宇琼楼,廊檐下挂着的铁铃铛在风中摇晃着,发出撕裂般的脆响。辉煌宏伟依旧,浮光掠影般是百年的沧桑。
偶然路过的宫人有爱美的已经穿上了稍薄的绣花襦裙,勾勒出窈窕的腰身,颜色如迎春花儿般娇艳,有着勃勃的生机。
慕容妙摸摸脸,失笑,自己是真的老了。
信步走到圣莲宫,一个宫人走出,见了她忙着行礼,道:“参见十公主。”
慕容妙道:“皇后呢?可睡了?”
那宫人道:“尚且没有,公主可要看看去?”
慕容妙踟蹰了下,走了进去。
圣莲宫依然是一派金玉雕栏的柔糜奢华,满目的流金溢灿,以金砖铺地,拼接无缝,光可鉴人,只是整个殿内充斥着浓重的龙涎香的味道,还有混杂着药腥味。
迎面是一折一人高两人宽有余的青花缠枝翠玉落地屏隔开里外,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是瓷碗被打落在地上当啷作响,一个惶恐的声音,“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她转过去,只见一张挂着黄金钩的檀雕月洞门架子床的床头上依靠着个面容灰白的妇人。
颧骨突起,唇色枯白,细看,那嘴还有点歪,嘴角沥下一线涎水,那双眼睛像是落在枯竭的洞里的墨点,暴戾,死气沉沉。
瞪着那宫人,她颤颤地抬起一只手,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慕容妙道:“娘娘……”
对方的眼珠转了转,看过来,闪过丝欢喜随即又沉了下去,嘴角扯了扯,那涎水流得更多了。
旁边的嬷嬷拿了帕子去拭,呵斥那宫女,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下去!”
那宫女诺诺着收拾了药碗退下。
“呜呜……”那妇人发出了声。
慕容妙上去一步,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心酸地道:“娘娘,是我,我是妙儿。”
祁皇后干枯的眼眶里滑下一滴泪。
慕容妙无法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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