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娘悠悠醒来,一眼看见粉妆红肿的眼睛,她挣扎着坐起,艰难地道:“……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娘,她到底是怎么了……”
粉妆流泪,扶着她道:“小姐,您且等一等,婢子让人备轿子……”向外喊了声,“来人,给小姐准备轿子。”
不大会儿,粉妆伺候段四娘简单梳洗了下便扶着出了门,上了轿子直往前厅去。
到了前厅,段四娘晃晃悠悠地出来,只见面前一片缟素,大大的奠字供在正中,下首放着一具硕大的黑漆棺木,两边燃着小儿手臂粗的白烛,将熄未熄,死气沉沉。
里外站了不少人,段大老爷,二老爷,还有其他各房的主子,无论是真是假都是表情沉痛。
二夫人和四夫人则指挥着下人忙着。
段四娘捂住胸口,几乎喘不上气,坚持地,一步一步地走进。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或是怜悯,或是沉默,或是漠然……
二夫人使个眼色让身边的嬷嬷上前扶住对方,好声气地道:“四丫头,你身子可撑得住?”
段四娘直勾勾地看着那黑漆棺木,没有说话,挪到棺木前。只见棺材半开着,大夫人直挺挺地躺着,那脸儿擦了淡淡的粉遮了惨白,两边颧骨耸得厉害,五官有些扭曲,嘴微微地张着,似乎要说什么。半湿的头发一丝不苟用珠玉金钗盘着,身上是一件高领绣团福酱红色长裙,双手交错放在胸前,其中右手断了指甲,还残留着血迹,想必对方坠水时想要抓住什么,却被折断了指甲,由此可知她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
曾经,段三娘无声无息地躺在这冰冷的棺木里,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始作俑者也躺了进去,同样经历了没有人知道的恐惧和痛苦。这,应该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吧。
段四娘的手死死抠住棺木的边沿,身体簌簌地发抖。
粉妆紧握着她的胳膊,想要把她往后拉。
段四娘抬头,从每个人的脸上移过,空洞苍白,最后落在段大老爷的脸上。
段大老爷这几日守着人事不知的段老太太,而又面临发妻的暴死,虽然面容肃穆,威仪,却精神萎靡,陡然间像是老了许多。
他不敢看段四娘的眼睛,实际上从段四娘将镯子送还的时候,他对这个女儿忌惮并羞愧,让他如芒刺在背。
段四娘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
这时,林三夫人扶着嬷嬷的手走了进来,顿住脚,用绢子掩面悲伤地道:“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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