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仲头上冒汗了,摘下了头巾,露出左边光光的侧面:“你是说那个……哦,王安节……啊,对对对,他到我们船上的。”
阮思聪见他紧张,赶紧转移话题:“惠大哥,我才发现,你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对方难为情了,放下筷子,一只手捂住左半边脸后的缺陷,一只手端起酒杯,一仰而干:“哎呀,你别提了,那些鞑子太凶猛,太残忍……”
阮思聪又给他斟满:“惠大哥,英雄啊!你是为贾丞相受伤的?”
“谁说不是?”这并不光彩的遗留伤疤,白白给自己英俊的相貌增添丑陋,惹得同僚与家人笑话,耻辱啊,他夹了一筷子酸菜鱼,放进口中,还没咀嚼,就滑到喉咙里了,“我,与这鱼一样,像豆腐……与英雄两字,毫不沾边……”
“没办法,各为其主吧!”
“还是,阮大人理解……”惠仲似乎遇到知音,一杯接一杯地喝。
“士为知己者死,舍命也值得呀。”
可我是为知己吗?我是为卖国呀。本来,惠仲是贾似道的忠实奴才,受命去见忽必烈被割了耳朵,他也无怨无悔。可是,忽必烈跑了以后,天下太平了,狡兔死猎狗烹,鞍前马后为他效力的人,现在都受到了冷淡,始终担心,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总有一天姓贾的杀人灭口,所以度日如年。
此时,被阮思聪挑起内心的不平,酒上头了,以酒盖脸,牢骚重口而出:“别说了吧!被割去耳朵还算是好的,毕竟保住了脑袋……”
“他们都是杀人如麻的人,你又何必去见忽必烈呢?”阮思聪见他说话口齿不清了,又连着给他灌几杯酒,趁机打破砂锅问到底。
酒后吐露真言,惠仲舌头大了,但说得再明白不过:“贾似道……是被逼着……上前线督军的,他……他提心吊胆的,整日,有性命之虞……哪里想打仗啊!于是,就派我,去面见……忽必烈求和……”
阮思聪吃惊了,那时钓鱼城军民正同仇敌忾,奋起抗敌,朝廷大臣,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可恶啊。此时更想探听个一清二楚了:“求和,鄂州在守城军民的顽强战斗下,不是固若金汤吗?哪里有胜利者向失败者求和的?”
惠仲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真是,冒着性命危险,悄悄去见了……忽必烈的。”
阮思聪故作惊讶:“哟,你还见过忽必烈?我见一下中国皇帝,已经觉得祖坟冒烟了,忽必烈比中国皇帝还厉害,你也见过,吹牛吧!”
“骗你——是小狗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