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倒痛快了,留下我们母子名不正、言不顺,孩子跟谁姓去?”她恨他不谙情事,又轻轻掐了他一把。
安节也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是啊,我随时都有马革裹尸的可能,到那时,谁来证明你们的身份?”思忖一阵,扯下白布内衣,咬破中指,“我给你们留份血书吧。”说着就在白布上写起来。
“咦,你还会写字呀,啧啧,还是血书哩!”青苗看得有趣。
见他写完,青苗收去念出声来:“我与马青苗为结发夫妻,在山洞里拜了天地 ,当时凤儿为证、插刀为香,七月是我之亲生骨肉,也为王家香火传人。王安节。”
她读完了,补充一句:“你没写日期。”
他诧异地问:“你也认得字?”
“跟我妈学的。”青苗自豪地说,“我的丫头都认得字,只是写不出来!”
安节想写“收复马家寨的那一天”,后来想想不妥,干脆写上他们野合的那一天,还再三叮嘱青苗,让她别说来自马家寨。
她当然知道,自古官匪是敌人,通匪就是谋反,不能给王家找麻烦。点点头,吹吹衣片,看鲜血已经凝固,拢在袖子里。
安节正要说话,城上城下突然有了声响,他翻身坐起,从炮台口望出去,警觉地说:“有敌情!”
青苗往下一看,仅凭城外坡下渐渐驶来的马匹,就知来者身分不凡。
一匹浑身雪白的宝马如一团银光,在正午的骄阳下刺人双目。可马上的人又黑又瘦,年近不惑,却像冒充大人的孩子那样挺胸凸肚,摇摇晃晃,一出声,嗓门奇大:“有活的没有?没断气的出来一个!”
安节身处的炮台高一点,看清来人了,身子虽然瘦小,可是胡子拉碴的,脖子泛红,是喝醉了酒所至。
那人身穿蒙古短袍,腰系一条绿莹莹的宽带,看来,不是一般角儿,就要上去应对,青苗拉他一把:“还怕他一个人攻上来?城上不是严阵以待了吗?”
他伸头一看,部下训练有素,一个堞口一个弓箭手,蹲成一排,只是城下人看不见而已。值日的站起身问:“干什么的?”
“哼哼,说出来吓破你的胆,”城下人口吐狂言,“叫你们合州县令、钓鱼城元帅王坚出来,只有他,才有资格和我说话。”
“我们元帅,岂是你可以呼之即来的?”
“不与你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城下人问。
“从哪里来的滚到哪里去吧?”城楼上的人一起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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