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愿去,否则不会到临安来了,可是,没有圣旨,怎么去得?”安节这时真后悔上了贾似道的贼船,耽误了办正经事。
王坚跟着就要下床。安节问他干什么,他说要找东西。安节起身,给他穿上鞋子,扶着父亲起来,到了屋角,摸黑打开一口箱子,在里面掏了一阵,取出一卷东西递给他:“钦差大人想得周到,说万一见到你交付,可以继续去上任,还有个名正言顺的职务。”
安节接过,抚摸着珍贵的文书,有几分担心:“贾似道如果晓得,怎会放过我?”
王坚摸索着在箱子里掏出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些银两,打成包裹递给他:“你收藏好圣旨,换上干净衣服,只管去。前线缺人,就说自己失足掉水,生病延误了上任时间,这个蟋蟀丞相也管不了那么远……”
“还是父亲想得周到,那孩儿就此别过,自己去了。”
“别忙,”王坚心有预感,父子一别,恐怕难得再见,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温情,“你一定饥寒交迫,先让凤儿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不用不用,”想到还要去紫阳山与妻子告别,一个女人独自在深山老林里,要是遇见豺狼虎豹怎么办?再说,马上又将与她离别,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心一紧,揪成一团,于是说,“父亲,儿子要告辞了——”
“别忙……让我……”王坚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过去,两只手,在儿子脸上摩挲:皮肤粗糙、鼻梁有点扁、方口下鱼鳃一样的下巴尖了,胡须乱糟糟的,额头上一道伤疤,刀砍的,在钓鱼城上分别时还没有,一路过来,受了多少罪啊……摸着摸着,摸出两手泪水。
“父亲,儿子……也能摸摸您吗?”没等父亲答应,一双粗糙的大手,已经触摸到王坚的额头,深深浅浅的纹路如道道山梁,横亘在儿子心头,当中的川字纹,是忧国忧民的思考,颧骨高耸,脸颊瘦削,心思不顺啊……他的巴掌也潮湿了,终于忍不住,趴到父亲肩膀上抽搐,片刻,父子相拥而泣。
“不早了,你该走了……”半响,王坚先清醒过来,见儿子要走,又一把拉住,“有机会回川问件事……”
父亲吞吞吐吐,儿子好青苗地停住:“父亲,何事?”
“我实在不忍说出,但,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问及。”
“只要父亲交代的事,儿子一定……”
“是这样的,”父亲打断儿子的话,“在朝上,我看见贾似道腰上系的一根玉带似曾相识,都是孔雀蓝的底色上七星捧月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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