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国之君的书房仍旧灯火通明,里里外外肃静无声。
邵季城病了足有小半月,期间别说国事政务,就连看个折子都觉得头昏眼花,病况好转之后身体也大不如前。尽管如此,能下榻走动之后,他还是坚持每天到书房处理当日政务,直至深夜。
这晚他撂笔的时间,要比平日提前了足有一个时辰。贴身伺候的少监几次提醒他早些回紫泰殿休息都被拒绝,邵季城非要让那个代他处理政事,帮他节省许多时间和精力的人留下,屏退外人来一场促膝长谈。
被强制留下的人,经常行走宫里的官宦们都不陌生,正是年纪轻轻的宁王邵正则。
提起邵正则,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夸得多贬得少。尤其是在一众老臣心中,这位与太子同出一母的宁王简直就是自家孩子的最佳榜样——谦卑恭谨,明理好学,待人接物都十分稳重,处理事情更是周密得滴水不漏,却永远一副温文尔雅模样。每每谈及常溯城优秀的青年一代,邵正则从来都是公认的首位。
邵季城卧病这段期间,前朝事务基本都是邵正则在代理,毕竟那位只醉心山水花鸟的太子指望不上。不过邵正则并不因此骄奢自满,面对贵为天子的父亲,他始终以最普通的臣子自居。
“变天门掌使陶洪君辞官归乡,我好意邀请东陵王来坐这位置,她却拒绝了,还煞有介事推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门客上来。对此,你你怎么看?”邵季城咳了两声,短起参茶啜饮。
书案前,年轻的邵正则正分门别类整理处理好的奏折,不假思索道:“那要看圣上是什么想法了,毕竟让东陵王去当变天门的掌使,怎么想都有些说不通。”
“你觉得说不通,是因为你不了解苏青黛这个人,觉得我随随便便就把如此重要的职位推给一个女流之辈,荒唐可笑,对吗?”邵季城笑笑,毫无责备之意,倒有几分自嘲,“这怪不得你,毕竟有关她的许多事,我从没有告诉过别人。”
邵正则一味浅笑,似乎并不打算追问,手中奏折整理得清楚明了,一摞摞放在书案上。邵季城披着袍子靠坐椅中,膝上还垂着薄毯,眼看最年轻有为的儿子有条不紊处理好一切,不由露出安然之色。
“则儿,你可记得我曾提过一位青公子?”思虑片刻,邵季城忽然开口。
“那位居住在北边冰山里的奇谋公子?自然记得。”邵正则收拾好书案,又到邵季城身边为他重新盖好薄毯,之后才规规矩矩坐到旁侧臣位上。看着心事重重的父亲,邵正则面色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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