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郡的天气比京畿之地更加多变,前日还是风和日丽,转眼就细雨绵绵,淅沥不停。
为赈灾忙了大半个月的东陵郡府,此时又被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所笼罩,却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出去忙着为百姓开仓放粮,而是因为四个人的到来——详细些说,是三个人拖着一个人的到来。
前一晚郡守秦沛书被人掳走,这是郡府众所周知的。一大早晨郡府里闹闹哄哄正商量着是不是该去花子湖碎雨楼寻人时,秦沛书便被常白一路拖行,从渡口直到郡府,沿途留下一路斑驳血迹。
“你、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了!”
“秦郡守爱民如子,一直是百姓的父母官,居然毫无理由就被东陵王打成这样,这还有王法吗?!”
“王侯将相就可以随便打人?这就是都城的律法?什么东陵王,根本就是来作威作福的!”
郡府中,府兵们群情激愤,有些人甚至拿起了刀兵,只等着谁先动手开头,而后一哄而上为秦沛书报仇。
“别……是我的罪……是我……”
吵闹声中,秦沛书在府兵搀扶下踉踉跄跄站起,噗地吐掉口中一口血沫。府兵们瞬间安静,都担心地望着相处多年的长官。秦沛书低头看看一身拳打脚踢后留下的伤口与血污,缓缓抬头,目光扫过拼命维护自己的府兵们,忽而沙哑低笑。
“好爷们儿,都是咱们郡府的好爷们儿……我秦沛书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大伙儿!”扑通一声,秦沛书猛地跪地,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一众府兵措手不及,纷纷愣在原地。常白皱起眉头,伸脚勾住秦沛书肩头低喝:“起来!别在这儿演苦肉计!”
秦沛书被痛打一顿早没了力气,挨着一脚后便软绵绵向后倒去,万分狼狈地跌坐在地。
封墨恭拉住常白轻轻摇头:“让他说。”
“今天的事,与东陵王没有半点儿干系,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秦沛书索性不再起来,靠着门廊柱子,双眼发直嘟囔道,“我收了人家的好处,让人先开了一艘船去花子湖中等着,等半路截王爷乘的船。我知道,那些人不是善茬,动了刀子就要见血,就要杀人。是我混账,我不该见利忘义,不该罔顾人命……秦沛书认罪,愿听从东陵王发落。”
秦沛书一番话把事情因果说了个清楚。府兵们倍感意外,却又不忍看他落魄模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对苏青黛一行人则更多了三分戒备敌意。
依照浮余国律法,各地郡守虽由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