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入灾民中心,那些令人忍不住心口酸痛的景象就多,越骇人,越深刻。
从南走到北,一条街而已,苏青黛已经数不清看到多少活活饿死的灾民。那些灾民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死前仍紧紧抱着孩子的母亲,有用自己胸膛最后余温给妻子温暖的丈夫。
“这里还算是好的,毕竟都是有家有业的百姓,哪怕死也没有失去人性。”街巷尽头,一路发放干粮的封墨恭停下脚步,眸光黯淡,“等下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看过之后,是不是该杀秦沛书,你心里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如果说侯马镇的惨状还不是最可怕的,那么其他地方岂不成了地狱?苏青黛有些犹豫要不要随他继续走下去,而他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忽地抓住她手腕,穿过北城门走到被洪水彻底摧毁的原野。
天地荒凉。
这是苏青黛第一次感觉到荒凉二字的真实与沉重。
“东陵郡是产粮大郡,周边地区的粮仓很大程度上都要靠东陵郡供给。东陵这一遭灾,临近郡县州镇都跟着闹饥荒,一闹就是两三个月,饿死了不少人。本来朝廷是不允许各郡开仓放粮的,毕竟连续两三年欠收,帝都的粮仓储备也不是很多,各地粮仓都要准备着输往常溯城。”
封墨恭一边解释,一边骑上马,指了指河对岸那片同样荒凉的土地。
“东陵郡边沿灾情最重,秦沛书几次上奏恳请放粮都被拒绝。张村是大村,全村七百多口人,生生饿死了二百多。秦沛书急了,冒着被斩首的大罪私自开仓放粮,这才有了刚才在侯马镇看到的那些一息尚存的灾民。如果不是秦沛书的果断,你看到的将会是一座死城。”
苏青黛翻身上马,抓紧缰绳:“我要杀他,是因为他勾结贺韬阴谋暗害。这与他是不是个好官并无关系。”
“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对那些受灾的百姓来说,关系可就大了。算了,说再多你也不懂,还是跟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有些事情,旁人磨破嘴皮你也不会理解,只有亲眼所见、亲自去感受,你才会明白个中真义。”
封墨恭回头招手,常白牵着卸空干粮的马跟上。
出了侯马镇继续往北走,三人便出了东陵郡的边界。虽说那边仍是东陵郡王的封地,也同样是受灾严重的地区,却不再是秦沛书管辖范围。
雨后路途泥泞,三人顶着雨走了很久,直至第二日清晨天色见亮方才到达目的地。困倦之后,苏青黛心情并不是很好,顺着封墨恭所指往远看去时,心情更加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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