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大伯、秋生叔、余胖子里的任何一个,我砸锅卖铁,就是去卖血,也要维持他们的医疗费。可没有如果,而掌握着“如果”的人,却希望病床上的亲人去死。
人,究竟能狠到什么程度?
我赤着膀子离开医院,秋季的寒风一阵阵刮在身上,我却不感觉冷,只有抓心挠肺的痛和悔恨。我找了家大排档,坐下就点了一箱啤酒,什么菜也没叫,拧开盖仰头就灌。
为什么上天不把活下来的机会给我身边的人?为什么我想救的人相继离世,我还要他妈看着一伙垃圾摧毁另一条生命?
我一瓶接一瓶的灌,直到头晕眼花,胃袋不停地抽搐反酸。我扶着桌子,弓身吐出一大摊混着啤酒的胆汁,生理盐水都被这剧烈的呕吐感刺激地外涌。
抬手用力揩过眼角,我坐直上身,继续要开盖往下喝,胳膊却当空被人一把攥住了。扣着我胳膊的手力道不大,甚至有些发抖,我醉眼朦胧地看过去,竟然对上蒋文像是要喷火的眼睛。
这一下登时把我给吓清醒了,我这才发现蒋文穿着病号服,肩上披着我留下的那条毛巾,脸色非常难看。
“你、你怎么……”
我仓皇开口,蒋文没说话,攥着拳头冲着我面门就抡了过来。我没想躲,被他一拳打得鼻腔一热,血水跟着就流了下来。
咽下口唾沫,我见蒋文打完这一拳像是耗尽了力气,站都有些站不稳,本想起身扶他,却被他一眼瞪回了原位。
“你在干什么?”
蒋文的声音很沙哑,带着明显的愠怒。
“……”
我没回话,留着鼻血看着他。蒋文一手扣在桌面上,勉强站稳,和我四目相对,怒道:“你他妈还想喝到什么时候?!”
这一声喊,吓得大排档的客人和老板都愣了愣,纷纷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不过夜市摊上的争执太常见,他们很快又自顾自地吃喝了。
我这才低头,手背狠狠揩过鼻子,闷声回蒋文:“你他妈别管我。”
“你还想颓废到什么时候?”
蒋文深吸了口气:“你忘了余胖子是怎么死的?就为了找醉成一滩烂泥的你回去!”
我太阳穴一跳,染血的拳头一下攥紧。
“你就这么对兄弟?你想把自己喝死,行,我蒋文不拦你,我也没资格拦你。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对不对得起他!”
“别提胖子……”
“不提胖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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