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钟，包括院长在内三个我们大学老师看望了被分配到临近一所好学校的同学又来到这里，显然他们已吃过饭，院长似乎有点喝多了酒，不知是我们实习校校方本来就对他们并不会大礼相待，还是他们真要低调行事？总之，只将我们五人叫下楼，也没找间办公室，就广众之下体察民意。

他们三都教过我们课，说来我只与院长没有过私下相交。袁老师带写作，开始我认为他有些文人气，他说起过一回与朋友们酒后穿行小巷的经历，而且又总很能笑，似乎是比较乐观的一种人，还比较喜欢他，但不是最喜欢的那种文人。他要求我们一周一篇习作，起先我对自己产生怀疑，为文学而固执所选的路是错了吗？在他所评选的好作文里，我的文章很久之后才被提及，突然发现身边人竟然个个藏龙卧虎，又何况我们大学非常普通。

第一学期过去，既有的思想观念几乎彻底颠覆，头脑里的想法越来越多，胆子越来越大，心里似乎越来越有种强烈冲破一切的欲望，气焰开始器张，我本来是想一直坐守沉默的学生，却实在无法安坐于这样的生活之中。

第二学期，他开学就硬性要求我们选择一本书在本学期精读，还要时不时检查读书成果，上台做报告。每一位同学上台，开口就被问：“你读了几遍了？”大家明明有人连一遍还没有读完，却硬着头皮说出一个不会让老师难为的数字。他会继续提问一堆啰嗦问题，同学们很多人支支吾吾回答。临了，他还来几句挖苦。

这有意思吗？也许老师还不知大家从来都是应付，他还在很认真地提问，大家觉得够没意思的。我在想这本来其实可以是一件不假的事情，为什么却偏偏被我们如此戏耍？还有，他总是很注意文学的形式，总会强调地问出语言结构之类问题。而我喜欢沉醉在文学海洋里，一直都不记得关注那些外在，只是试图在这个世界中找到知己。那时候，我也根本不能接受通过读书获得写作技巧的功利论，一直觉得文学的可贵之处就是可转换了时空背景让我们寻觅到相似的灵魂。渐渐生出了厌烦。

每回上这堂课，一旦被他的各种言论打扰，害我出离了所捧书的世界外，就感觉到如坐针毡，心里很不痛快。曾经和同学戏言，真恨不得从窗口跳出去。强烈感觉到心目中美好的文学在被糟蹋。于是，一直候着他把我叫上台做报告。想定好好打击他一回，因为他还有时会有那么点小看我们的意思。

我知道同学中有一些也是真心喜欢看书，可上台没有讲好那个报告，他就是一种很让人不开心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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