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嬴政闻言,翻阅竹简的手竟是一顿,抬起眼来,“此言当真?”
“不敢有半句虚妄之词。”李斯垂首道,“此事朝中已有传言。”
那日虽应下秦焰的暗示,然而李斯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比旁人多分心思。
心知纵然这长公子有意拉拢自己,但毕竟离皇位还有一步之遥,便是这一步,也有可能差之千里。
而这朝中最举足轻重的,自然莫过于面前的人。故李斯今日对他言明此事,便是有意谈谈嬴政,对此事将会作何反应。
然而他未曾料到,嬴政将手中书卷挪了开去,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竟是轻笑了一声,道:“他平日里只把儒道挂在嘴边,也会有研习法家学说的一日?”
见他如此反应,李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只能道:“兴许是公子忽然顿悟……”
“有意思。”嬴政却已是喃喃地打断。他面上那抹笑意还在,然而这话却仿若自言自语。
李斯默然,片刻后却见嬴政慢慢收了笑意,只道:“朕已知晓,你且退下罢。”
李斯应声而退,然而放一转身,又听嬴政道:“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
他回过身去,便听嬴政道:“秦焰初涉此道,必有疑惑,若他愿意,今后你便是他的老师。”
这却又是李斯不曾想到的,但他并未在面上表露出来,闻言只道:“诺,臣定当全力而为。”
嬴政立在书案边,直到李斯告退而出了许久,都不曾重新将目光挪回手中竹简上。
片刻之后,他忽然放下竹简,大步而出。
后院里之中,秦焰仍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身前的石桌一角,堆着高高的竹简。
时已深秋,梧叶已掉落殆尽,枝头一片稀稀疏疏,而院中的地上却满是枯枝败叶。
在他身后,下人拿着扫帚正轻手轻脚地打扫着落叶。而秦焰恍若未闻,目光只落在竹简之上,神情似是格外专注。
只是下人打扫到一半,一抬头,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已然立了个高大的人影。及至抬眼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惊得便要叫出声来。
而对方只是沉着面色冲他一摇头,那眉宇间的迫力便让下人立即噤声。
不敢久留,在对方的示意之下,下人拿着扫帚匆忙而小心地离去。
听闻脚步声渐行渐远,嬴政才回转目光,望向院中的人。
秦焰仍是无知无觉地坐在石凳上,周身落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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