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他给水牛起了去世的亲人的名字。
让牲口代替他们陪自己活下去。
这个人,就是余华《活着》里的主人公:福贵。
「我怕他知道只有自己在耕田,就多叫出几个名字去骗他,他听到还有别的牛在耕地,就不会不高兴,耕田也就起劲儿了。」
这是《活着》里的片段,福贵叫了二喜、有庆、家珍好几个名字,忽悠他家耕地偷懒的水牛好好干活。
他忽悠叫出的那些名字,正是他的妻子、子女的名字。
而那头水牛,就叫福贵。
余华的文字风格,是什么样的?
《活着》里富贵的一句话很能彰显其特点:我全身都是越来越硬,只有一个地方越来越软。
黑色幽默,用戏谑对抗存在的荒诞。
余华很喜欢让人物在故事里科普一些荒诞不经的知识。
这些见识,既见出了他们的局限性,令读者忍俊不禁,同时又会为这种环境的艰苦升起一丝悲悯心。
但转念一想,谁又不是这样呢?
总有问题层出不穷,总有难处让人不堪负重。
余华就是在这样一种软中带硬的节奏里,为我们展开了一幅时间跨度颇长的时代画卷。
可他的人物没有在颠簸当中生死疲劳,反而更因为那些磨难,使拥有的一切更显珍贵。
余华的作品里,有一种迷人的矛盾,严肃和游戏融为一体,而且毫无违和感。
艺术创作一直都有所谓的「游戏说」,代表人物是席勒。创作就是玩儿,就是要玩儿得高兴。比如在《兄弟》里,写偷窥女厕所,人物淹死在粪坑里,写撸电线杆子,写得津津有味。
余华写到下流的地方不避屎尿屁,但聚焦人生的苦难和孤独,又极郑重,对生活的爱惜几近于敬畏。
所谓道在屎溺,在余华的文本里充分诠释出来。
我非常喜欢《活着》里面的这个段落:
可是我再也没遇到一个像福贵这样令我难忘的人了,对自己的经历如此清楚,又能如此精彩地讲述自己。他是那种能够看到自己过去模样的人,他可以准确地看到自己年轻时走路的姿态,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是如何衰老的。
如果比较《活着》里的福贵和刘震云小说里的那些老一辈人,会发现一种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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