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舌头好短(第1页)

莫北在做着一个梦,洗手池里水哗哗流着,身前有一面污渍斑驳的大镜子,身后半开着一扇灰色的门,门里头漆黑一片。

或许是梦没有构思出那么完整的框架,又或者梦的主题就在这面洗手台上。

梦里感知自己在睡,往往需要一个偏颇的契机,比如莫北从小到大上的学校从来不会用黄色的大理石做台面,容易脏,比如正在水底下淋着的手显然小了一号不止,更直观的在于水淋到手上虽然有着冰冷湿润的触感,然而这湿润却如同隔着一层薄膜,她依然能觉得自己的双手干燥滚烫。

她想,也许是睡热了。

水龙头的水流突然小了下去,不锈钢管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吸水声。

那只手轻轻拍了拍水龙头,管道里的空响更大了,听着好像水马上就能流出来了。

确如其感,声音越来越大,水龙头开始滴水,突然一股黑水喷涌而出。

莫北听到脑子里乍然充满了普遍通常随处可见的脏话,嘴里却只叫了一个啊。

画面一转,面前一颗颗攒动的人头挤在一起,挡掉了大部分画面。

消防员切开了厕所的管道,从里面拎出来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它被丢在地上。

那是一只小猫崽,看着大小才刚出生, 脖子上勒着根铁丝,紧紧地箍进肉里,磨没了一圈的毛,周边的皮肤被勒得褶皱鼓起。

挤挤挨挨的人群里爆发了,嘈杂的声音如同乱码,没有一句能听得真切。

莫北在梦里看到了许多这样的景象,原先怪物给她看的静止画面一幕幕生动起来。

她从一个旁观者,变为了离得更近的旁观者。

她从一个人的体内转移到另一个人那里,听着他们脑内通俗的骂词。

莫北不太能感同身受,如同她始终不太会说话,她只是稍微摒弃一点冷漠,依然冷静地从这些场景中提取出事件的真相。

她先前忽略了一点,组成整个怪物的是动物们的怨念,它们从人们正义凛然义愤填膺之下产生的恶念中获得力量。

她原先以为人才会有这样强烈不讲道理的情感。

不论于人于动物,虐杀都是错,然而此时再论二者之间孰是孰非都已经是马后炮,死灰盖水,没有意义。

于是莫北心绪平静的看完这些记忆,睁开了眼睛。

她腰一顶准备坐起,然而脊背后挺摩擦过床单的触感很不对劲,坐到一半就松了劲,倒回床里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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