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伯给王树茂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我啊，能动就还得去。阿琼的事，大队里是有说准备让他船长，具体什么时候还没定。”
“您真是我的榜样呀！”
“呵呵，什么榜样不榜样的，渔民不出海哪有饭吃？还不是为了糊口。”石老伯讪笑。
在潭门，像石老伯这样年纪的渔民年年出海确实是很常见的事情。正如石老伯所说的，渔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在风口浪尖上讨生活，却依旧是富裕不了，只要还能动，他们往往都不会停下来。王树茂心中也是很清楚这点。
眼前这位石老伯已经有超过四十年的航海经验，他比还不满十岁时就跟随祖辈们出海作业，从潭门到西沙，再从西沙到南沙，甚至更远的南洋也去过。
潭门的老船长们都有着自己的传奇故事，王树茂很喜欢跟他们接触，在老船长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精神，这是他需要学习的。
“上次在西沙时，听您讲的故事还没说完呢，要不跟我再继续说说呗。”
原本还是比较平静的石老伯，听到王树茂提起他以前的事情，眼睛顿时放起光来，精神头也更足了点。
“上次讲到哪儿了？”
“您躲进鱼篓里了。”
“噢噢，对，当时我已经蒙了，根本不清楚周边是什么情况，只感到身体和灵魂在上下飘荡。当我醒过来的时候，风浪已经过去了。我就缩在鱼篓里，浑身都湿透了，又冷又饿。非常害怕，哭着喊着爷爷，可是除了海浪声，根本就没其他人回应我。海面一片空旷，看不见任何渔船的影子，甚至连被海浪拍碎的船板也没看见。”
说到这，石老伯仿佛又回到了那场噩梦中，眼睛开始有些湿润起来。
“哭了喊了很久，实在是没力气喊了，就睡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知道爷爷他们是遭难了。于是，我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活下去，要回潭门，要告诉大家爷爷他们出事了。就是这个念头，让我坚持了好几天。不然的话，早就葬身大海了。”
王树茂能想象到石老伯当时面临的无助与恐惧。茫茫大海，一个小鱼篓，几乎是有死无生。
幸运的是上天眷佑，让石老伯遇到了救命恩人。也不知在海上漂了多久，装着年幼石老伯的鱼篓居然漂回了海南岛，在海南万州某个小渔村附近沙滩上搁浅了。渔村有个农民正好路过，见到了石老伯便把他救下带回了家。
在农民的照料下，石老伯恢复了身体。他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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