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时候你爹已经有十六岁了,他在东都市上复旦中学,那一天刚好没有在家,你二叔已经三、四岁了,有一天夜里,我们的麦林着火了,你知道有多少吗?四十亩呢,可那时候的四十亩每亩的产量不高,只有二、三百斤,不像现在动不动就七八百斤的,那时候地里上的是粪,现在上的是肥料,肥料太厉害了,可以多打许多粮食,你二叔呢,睡在堂屋的一个小竹床上,我一听说麦林着火了,就跑到了阁楼上,看着你爷爷和那个包蒙法,不让他们下楼,不让他们出去,我知道人家是要我们家人命的,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这样的事经常听说,不就是八、九千斤麦子吗?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等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我们下来,你二叔竟然早就摸到厨房里在厨房的地面上睡着了,哎,麦林失火,就是你爷爷走麦城的开始,怪不得磐石村的人们都还记得呢?从那以后,我们家的事情是越来越坏了!”奶奶杨大辫瞪着遥远的天空说。
“可问题是,为什么我们家的麦林会失火呢?别人家的麦林为什么就不失火呢?”十一岁的包睦国很有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革命精神。
“因为你爷爷当着保长嘛,什么叫保长呢?就像现在的支书一样,反正是一把手,说话很响的,那时候磐石村总共有一千五、六百口人,你爷爷很神气的。”杨大辫似乎是陷入了对包江水这个男人的沉思之中。她在包江水离开时已经是将近五十岁了,没有想到,从此以后,她竟然又活了五十多年,在这期间她没有接近过一个男人,由此断言,杨大辫对包江水的感情还是挺深的。
“那我爷爷坏吗?为什么要把他定为地主呢?为什么有人要烧他的麦林呢?”一个很致命的问题是,由于包江水在青海监狱农场意外身亡,致使年纪幼小的包睦国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但是很奇怪,就是这个意外身亡的包江水,却时常引起他的孙子和儿子们的注意和怀念。
“提起你爷爷,没有一个人说他是个坏人,他是一个没有主见的男人,遇事拿不定主意,关键时刻非常胆小,说实话,他还不如我呢!他的身材挺高的,瘦瘦的,喜欢交朋友,我觉得磐石村没有一个人比他的朋友更多了,他是一个老好人,总是喜欢帮助别人,哎,你爷爷就是这么一个人。”可能是杨大辫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孙子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所以说还特别用心地描述了包江水的身材。
“我爷爷既然是个好人,可他的麦子为什么被人点着呢?他害得我们成了地主成分,是不是我爷爷的地特别多呢?”包睦国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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