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某全国闻名的医院，一间有着各种先进设备仪器，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尹乾程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在他的身边，牟向东手里捏着一份报纸，因为太过用力，报纸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他还真那么做了？”尹乾程说话的时候，有些有气无力，看不出悲喜。
“齐辉大概也是一时昏了头，三哥，你别怪他。”牟向东轻声宽慰着。
“我不怪他。”尹乾程喘了几口气，缓缓说道：“不过是一块木雕罢了，而且这块木雕还是我们俩共同完成的，他说是他的，也没什么错。”
牟向东侍立在一旁，什么都没说。
“只是可惜啊，这件作品其实还未完成的。有些地方我已经有了构思，他要是不那么心急，按照我预想的去改进的话，兴许能胜过方林那尊青玉案。”尹乾程带着几分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可惜！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可以压过方林的机会，被他硬生生的浪费掉了！”
听了这话，牟向东张大了嘴巴，隔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三哥你怎么不早些告诉他？”
这话带着几分偏向于田齐辉的味道，尹乾程看了牟向东一眼，牟向东知道自己失言，立刻闭上了嘴巴。
“方林当初跟在你我身边的时候，可曾要过什么？”尹乾程垂着眼说道：“咱们一开始招田齐辉来的时候，就是需要一只手，一直听话的手。田齐辉也懂得隐忍，这六七年时间，我没给他一个好眼色，他也都忍了下来。可现在我病情加重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了了。”
尹乾程叹了口气，“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养一只猫猫狗狗，养个六七年，也舍不得丢的，更何况田齐辉这孩子还把你我伺候的不错。”
“我啊，本来是打算把这件泊秦淮送给他，作为他出师后第一件作品，给他打下一个好名声的，也好让他跟方林有一战的机会。不管胜负如何，终究是我教出来的，我也愿意看着他走到更远。可惜，可惜……”
尹乾程抬起眼来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道：“我师兄死的时候，方林好像才十岁吧？就算三岁开始学木雕，我师兄也最多教了他七年。
田齐辉跟我也学了七年，该教的，我都尽力去教，也就只有那些压箱底的东西，留了一手。
本来嘛，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的，算是我的心得，当年我师傅教我的时候，这些东西也是没教的，我又凭什么教给他？”
“都是七年，方林一路走来，我可以看到他的成长，那是一种惊人的成长速度，一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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