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隐秘(第1页)

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刹那间,沈潮生更加不会说话了,喉咙里似有东西埂塞,他张着口,眼睛殷勤无处安放,脸庞中透着讨好的神色,几许卑微,几许羞赧,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着老师批评教育,说一些勉励之言,总之不要将他一棒子打死。

最后,他还是跟着槐果进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当他在椅子上坐下的那一刻,突然又起身。站着说话,更能体现他的诚恳。他结结巴巴地指着桌上的大袋子,说里面都是买给她的礼物。一边说话,沈潮生一边不停地擦汗。槐果无声地给他递来一块毛巾,他一把接住,说了一声“谢谢”。他实在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爱意是隐藏心底的。他不会表达,也不知从何表达。槐果无声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在他对面坐下。

她的胸膛,也在咚咚咚地跳动。她的脑袋轰隆轰隆,没有人面对乍然出现的生父会无动于衷。在沈潮生登门之前,槐果已经训练过自己——一定不要慌张,就像待客一样,该怎么怎么,周到就行。可是,这不顶用。她的内心,因这巨大的冲击,早将半个小时之前的欢愉忘得一干二净。她注意到沈潮生空空荡荡的袖管,娘说过,他没了一只胳膊。槐果端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拧在一起,屏住呼吸,打量着这个才见面的父亲。

房间里有一只苍蝇飞来,槐果伸手打了一下,她皱着眉头,寻了一个苍蝇拍,对着墙壁拍打起来。沈潮生想帮女儿的忙,可在女儿追赶的动作里,认定自己是一个局外人,在女儿眼里,他也该是那只来意不善的苍蝇吧。他觉得自己必须说点儿什么,不能这么被动。第一眼见槐果,沈潮生就吓了一跳。槐果太像太像她的母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那白皙的皮肤和鹅蛋形的脸蛋,还有身形和行走的姿势,活脱脱和三十几年前看到的青杏一模一样。当然,在青杏的眼里,槐果更像她爸爸,在她小的时候,青杏一遍一遍地轻吻槐果酷似潮生的饱满额头和笔挺的鼻梁。

那只苍蝇嗡嗡嗡地歇在沈潮生的肩膀上。也就在这个时候,青杏进门了。沈潮生和槐果的眼睛齐齐投向青杏,救兵来了。青杏此刻就是这父女二人的救兵。他们实在不该如何相处,有第三人,气氛总能中和缓解一些。青杏捋起袖子,说去厨房做晚饭。沈潮生一把拉住她,他去。青杏摇了摇头,朝他投以鼓励之色。沈潮生明白这一关始终要过,他是父亲,一个缺席多年的父亲。而今,该做的是弥补,沟通。“槐果,你和你爹剥豆子去。”青杏拿出一个竹篮,递给槐果。

槐果接住,沈潮生马上说:“我来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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