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的日子,像是篱笆上日头的影子,很快就被暮色拉得悠长,然后就默默地躲到山背后去了。
在这个假期,陈冬除了帮爷爷奶奶干点家务,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和妹妹一起读书。他们看完了爸爸给他带回来的所有书,并把爸爸写的《惠州工厂》读了三四遍,因为熟悉,所以眷顾;因为敬仰,所以倾心。以前,陈冬觉得父母是月亮,一年难得圆几回。如今,陈冬觉得父母是英雄,是希腊神话里滚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在执拗地改变着自己乃至全家人的命运。爸爸虽然不太多言语,但却在《惠州工厂》里表达了很多他想说的话,有的故事看似是在写别人,却实际上是写他自己的;有些话看着好似是说给别人听的,实际上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沉思良久,陈冬感觉有所悟:苦难是文学永恒的主题,主人公都是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只是每一个人在面对苦难的时候,态度不一样,遭遇不一样,结果也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比,我现在过得真是太幸福了,在爷爷奶奶的关爱之下,我和陈雪基本上没有吃过太多的苦,除了读书,我们连鞋袜没有脱过,没有下地做过事。毛主席年轻的时候故意在树上睡,在雨中淋,就是为了锻炼自己,野蛮其体魄。我是不是也要有意地锻炼一下自己,变成强人呀,陈冬心想。
“哥,今天我们要去学校报到呀,你是快点。”陈雪在楼下开始催了。
“来了,你通知书还在楼上了,我帮你带下来了。”陈冬一边收拾一边回应着陈雪。
陈郭生在楼下郑重地“迎接”着两位新进初中的学生,执礼以待。他笑眯眯地又向孙子孙女讲起了古:“我们过去开学是一件大事,家里要备齐六礼束脩,学生要容得干净漂亮,再到学堂去行拜师礼,举行开笔式,很隆重的,现在这些规矩都丢喽。”他顿了顿,接着又说:“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中学生了,我送你们两人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知道是谁说的吧?”
“屈原呀”,陈雪抢先答道,“我和哥哥早就背过了,写作文的时候我还经常要用到了。”
“书不是用来背的,而是要用来指导做人的。”陈郭生慈爱地看着这一对孙辈,接着说:“读死书是没有用的,陈国斌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脑瓜子并不比那个小学的陈校长弱,甚至还要灵泛多了,他们可是亲兄弟呀。你们可不能把书读呆了,学会一个‘化’字,那比什么都好。”
陈冬突然觉得,爷爷就是一个先知一样的存在,在整个世界里不起眼,却又能看透一切、指点迷津。陈冬想把早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