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蝌蚪湾4 洗衣服(第1页)

有一棵柳树向前长,它从湾的陡坡上扎根,树身平躺着探在湾的水面上。据说这棵柳是舅栽种的,这叫无意插柳柳成树。据舅回忆,他在湾中洗澡,在湾尾那儿折得一根柳枝当作探棍,用探棍探着深浅往湾中间移动,那次他是想探探这蝌蚪湾到底有多深。他说探着探着就探不到底了,吓得赶忙做起狗趴。游到左侧,把这根探棍插到陡坡,插得很深,很深,成了一个固定物,他将双手握紧当作依托。谁知它后来竟长成了树。树大了,探在那儿像个浮桥,这浮桥后来就有胆大小媳妇大姑娘攀过去,骑在上面洗衣服。

那一日,就在那棵躺在水面上的柳树上,有一位小白媳妇洗衣裳。那小白媳妇长得别提那般美,胖嘟嘟的圆脸,细皮嫩肉。细的像淘瓷,嫩得象水豆腐。一头的浓发,齐刷刷地剪了,油光发亮,越加衬的脸儿好看。脸上最美的是那双眼睛,水似的汪汪着,一瞥一瞅,情波四溢。身段也是胖嘟嘟的,丰满而富有质感,粉红的半袖衫,草绿色的瘦裤,束得腰身格外的窈窕,那露着的胳臂和卷裤露出的小腿,藕瓜儿似的白。她两腿并拢着,侧身坐在树杆上,手中持根棒棰,一手拎了那浸水的衣裳,一手扬起棒棰“砰砰”地砸,砸的碎水四溅,那溅开的水珠点缀到她的衣上和皮肤上,她便像艳丽的芙蓉花儿沐浴了细雨后镶嵌了颗颗珍珠,显得越加的楚楚动人。

这楚楚动人的小白媳妇就是我的妗妗。我的记忆中的这一幕是妗妗嫁给舅生育了那个胖妹妹后的事。

那天妗妗坐在那棵柳树上洗衣裳,她的一双脚浸泡在水里,那双白白的胖脚就那么在水中来回地荡着。荡得很惬意,很舒心。她正是妙龄少妇,情窦怒放,整天都浸透在那愉欢中。她洗着衣裳,浸泡揉挫,棒棰砸,在棒棰“砰砰”地砸响中,轻轻地哼着小曲,鼻音很响,小提琴似的动听。

妗妗洗衣裳让我来跑堂,她洗好一件,双手拧拧交于我,由我拿回家中搭至铁丝绳上凉晒,她一件一件地交给我,我一趟一趟来回跑,并打赌看她洗得快还是我凉晒的快,为了赢,我往往来回跑的气喘吁吁。妗妗见此状就“哈哈”地笑个不停。露出一副天生的浪漫活泼样儿。于是讨人喜欢。姥爷、姥姥喜欢她,我喜欢她,当然最最喜欢妗妗的是舅。

庄稼人娶个媳妇不容易,娶个好媳妇就更不容易,妗妗十八岁上嫁过来,进得门就被一家人识为掌上明珠,姥爷本来好阴天的脸,板得正紧时只要妗妗出现便立刻烟消云散,板紧的肌肉绽开花儿,媳妇见公公如此,便腼腆起来,舅就对妗妗强调:“随便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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