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黑子

一孙大肚子坐在水缸里

一九七八年，知了刚开始叫的六月，我由古渡市纺织品公司调到古渡市煤建公司的，为什么调？话得两说着，从正面说煤建公司缺个写材料的，纺织品公司多个写材料的，把我调过来正好不缺不多了。从另一面说原来内定的要提我当纺织品的书记，上市委党校学都学习了，可一发生动乱，美梦破灭了，再说我跟人秘股长郭福义闹的都谁也不理谁了，不调开不好。不管哪方面的原因，反正我被调到了煤建公司人秘股当干事。

我家住在东关街，在湾边垫的一块宅基，前后盖了三间“金镶玉”的房子，从家到煤建公司需要好长一段路，拐好几个弯，走好几个街，骑着我那辆德国进口的大钻石自行车得五十分钟，路上人多是古渡的特点，一个县城里住了二十万人口，路的质量也差，水泥路面上坑坑洼洼，过了鲁润到邮电局，过了邮电局到二零，从二零可以往西也可以往北，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往北走，那就过了迎宾到新华池，过了汽车站就到了供销社，再往北就是聊专二院，过了二院是临港家属院，临港原来挺火的，古渡在大运河边上，临港就是大运河上的一个码头。过了临港家属院在木材公司的对面就是煤建公司。煤建公司的牌子挂在水泥柱子上，仿宋体的字，已经斑驳的缺胳膊少腿的。

大门口有一门岗，是个个子足有一米八的大个头大胖子的老头，说话翁声翁气的“你找谁呀？”拦住自行车他问我。我就顺便和他拉上了呱，到什么地方了解一下情况是理所当然的。我说“大爷以后我就在这里上班了，刚调来的，是来报到的。”他于是很是客气问我“你贵姓呀？”“我姓林，你就叫我小林吧。”“分到哪个股了？”“人秘股”。“好好，管人事，写材料，以后你多关照.。”这老头很有特点，他的大号叫“金大爷”，金大爷非常爱干净，那门岗让他收拾的井井有序，一尘不染。他坐在圈椅里挺胸抬头，板直的腰板，坐多长时间都是这一个姿式。人家吃饭上秤称，几两米，几两干粮，几两菜，几两汤，全都上秤称。饭自己做，一天三顿，从不耽误。那衣服穿的整治干净，我去的时候是天热的季节，盛夏，他上下穿了一身航绸，土黄色的，风一吹浑身哆嗦。一双礼福尼的圆口牛皮底布鞋，一走路“咯吱咯吱”响。他身高肥壮，尤如壮士，还颇像张自中大将军的样子。见面只要与他说话，没等你开口他就要讲“我是老革命了，长得像张自中，当年也跟着张自中，抗日打鬼子。”好一副英雄气魄，然后才问你有啥事呀？啥事不说啥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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