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当工人

重新坐进吉普车里,我继续指挥:“往回开，出了门往左拐。”“再往哪儿去？”白杨问我。“去第二个让你吃惊的地方。”。

出了化肥厂的厂门往左拐了，沿着先锋路往西走，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国棉厂，再过一个十路口，过了公安局，再过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印刷厂，在印刷厂西边的一条往南去的窄路拐了进去，一进去，才发现里面藏着一个工厂，这就是古渡中药厂，就是生产健脑补肾丸的那个中药厂。

跟看大门的老头打了招呼就进了厂门，进了厂门是条东西路，那路走到半截，车停下，我就带着她进了车间。

这车间里药味好浓，她一个劲地捂鼻子。这是一个水丸车间，左边是电筛子正在嘎啦嘎啦地筛药丸，那药丸像一粒粒金豆子在筛子上蹦跶。右边是打水丸的旋转着的大肚子桶，那大肚子桶是不锈钢做的，桶上面挂着一个水桶，水桶上吊下来一根水管，水管上一个喷头。

这就叫水丸机。

水丸机前一个工人在忙乎，高子挺高，看样子比白杨都高，也挺胖，挺魁梧。头戴白帽子，脸戴白口罩，穿着白大褂，戴着橡胶手套，正在操作打水丸：用碗大的瓢从身旁的木缸中舀一瓢药面撒进滚转的桶里，伸进手去搅一搅，拉下喷水管往滚转的桶里喷水，喷过水再撒进一飘药面，反复进行。

“嫂子”我走到跟前喊了一声。

机灵的白杨已经按下了快门拍下了一转脸的一个动作，闪光灯一闪吓了嫂子一跳。

白杨跟上说了声“对不起。”

嫂子名叫刘红梅，她立马脱掉橡胶手套，伸过手来跟白杨握手。

白杨故意问：“你是不是腾飞的家属？”

“是的。”嫂子回答。

“在这厂里多少年了？”

“68年进厂。”

“一直在这个车间？”

“基本上吧。”

“这叫什么车间？”

“水丸车间，生产健脑补肾丸的水丸车间。”

“没想调调工作，坐办室？”

“想是想过，办不成。俺家那口子太较真。干啥都一样。我是个老高中生，不是没文化，他不给办就算了，免得生气。很好的。当工人，上班干活，下班回家，省心。”

我贴到白杨身边，对着她的耳朵提醒：“别露了馅。”

白杨又拍照了几张照片，录了一下相。

嫂子这时看出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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