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个老板叫孙车羊
要写的这个老板叫孙车羊，是个非常有性格有特点的人，我先来试着归纳一下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一他很壮实，一米七零的个子，大头大脸，粗胳膊粗腿，走路“噔噔”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发号施令。二是黑，黑不溜球的，许多人喊他“小二黑”，在招待我的席间，那个计生委主任后来成了他爱人的少工禾和财局局长都喊他“二黑哥”，他们总是开那种玩笑，喊“俺伟大的二黑哥说啥算啥，叫咱咋着咱咋着。”三是说话粗声粗气，跟《沙家滨》里的胡传魁，“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那样的，啊、噢，怎么着，对，这事就这么办，不用商量，我说了就算。接着电话能把电话喊爆了，他老是好用对讲机，他给他的下属每人发一部对讲机，全用对讲机指挥工作。四是很军人，用军人的那种茶缸子喝水，端起来“鼓动鼓动”来一气，他当过二十几年的海军，曾任海军军舰上的政委，特有指挥员的范儿，站是站，坐是坐，直来直去，看起来很直其实他也有他的心眼。酒桌上唱卡拉OK他就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团结起来准备打仗”，他一遍一遍的唱，尤其是“团结起来准备打仗”，就这一句词他反复的唱，能唱着让你喝酒，能唱着陪人跳舞，一直唱下去唱到酒席散了还在唱，唱的那个后来成了他妻子的计生委主任少工禾求他“别再唱了。”
写他什么呢？我们的采访在会议室中进行，他特意安排的，外面站上岗，采访期间停止一切其他工作，他很郑重地向我汇报。他先是汇报了他的身世，说起了他的童年，很苦的童年，他的家乡在鲁西北的无棣县的北码头，那里白花花的盐碱地，无棣是黄河入海口，黄河入海每年都留下海滩，那种海滩地便长出白花花的盐碱地，远远的望去就是茫茫的大海，大海连着这种沙滩地，非常的开阔。他告诉我，小时候挨饿的情境，在地里寻野菜吃的情境，说，那白花花的盐碱地上着一种羊角菜，他到处去寻，寻回来放到锅里蒸，蒸的时候掺一点面儿，蒸出来用蒜泥拌着吃了，真好吃呀，现在想一想都馋人。讲到这儿他就招呼外面站岗的人进来，安排他们今天中午就吃野菜，吃忆苦饭。站岗的说“往哪儿去弄？”他就说“我不管，我要管的话要干什么？”那天中午还真的吃了一顿野菜餐。他讲到他的妈是小脚老太太，特别疼他，八岁了还背着去赶集去庙里上香。说起母亲他掉下了眼泪，说老娘现在正躺在家里的炕上，他的妻子张总在家里陪着，自已为不能行孝很内疚，说下午就回家看看，让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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