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文少来陪我了。杨振河死的头天晚上她就在我这儿,那天她上的是夜班,夜里十二点才上班,十二点上班十一点走,她离开我那儿时就是十一点钟,她走的时候还一再嘱咐我小心着点别让杨振河出了事,出了事谁都不好交待,结果第二天早上杨振河就死了,第二天她下夜班回来,又来到商业局打字室兼我的宿舍,一进门她就吓的小脸苍白地问“出事了,杨振河出事了?”我把杨振河死了的消息告诉她,她吓的大气不敢出,靠到我的身边,依偎着,像被惊吓着的一只小猫,我轻轻地拥抱住她,叫她别害怕。越是让她别害怕自己却越害怕起来。她害怕我也害怕,两个害怕的人儿依偎在一起拥抱着。不一会儿就稳住神了呢。怪不怪?两个害怕的人拥抱着就稳住神了呢。她说:“只要咱俩个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是的,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是的,这就是我和她的相亲相爱。她说:“我跟别人换换班,不上夜班了,就来这儿陪着你,不然你会吓坏的。”
文少陪着我,在我的打字室兼宿舍里陪着我,我们就这样同居了,同居是同居可我们仍然没有越雷池。那个年代的人就是那么死脑筋,总意为有人看着监督着,好像我们办那事儿会让别人看见,就像杨振河一样被人发现了就抓起来,就会隔离审查。并不是不想,人呢,肉体的人呢,二十来岁的人呢,真得是一种痛苦,那痛苦怎么形容呢?一说就有些黄,还是不说吧,为了小说的干净还是不说了吧。反正很难受,很难受,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我们就这样说一段吧,说,有一只猫思春了,叫得像小孩子哭似的,主人把它关在笼子里不管怎么叫就是不让它出去,因为它的叫声引来一只男猫,男猫破窗而入,可面对笼子却无计可施,笼子里面一只,笼子外面一只,眼巴巴地互相望着,痛苦的不行了。
那是对我们一次考验,第一是考验我们的作风过不过硬,会不会越雷池,你想想,她陪着我在那儿住,睡在一张单人床上,两个人平躺着睡不开,只能侧着身子,我朝右侧,她朝左侧,一左一右就抱到一起了,就这样抱着睡,一床被子盖着,把头蒙了,嘴亲着嘴,就这样而不越雷池那是多么的不容易,是多么的让人难受,可就做到了呢。人的精神作用有多大呀?有了这样的亲历,后来再遇到不好容忍的事一想想边抱着睡亲着嘴睡都不越雷池啥事还不能忍过去?人这个东西,其实活就活个精神,精神层面的东西多于肉体方面的东西,人的本能,固然重要,可人的精神更加重要。革命年代人们为了革命抛头颅洒鲜血在所不辞,看那个《永不消失的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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