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何深控井
高唐的文章继续作下去，按照白杨的说法，这叫深挖井，在一个地方要深挖下去，不能蜻蜓点水，只有深挖井才能出好新闻。下来我们挖什么呢？白杨说:“下来就要作开始想的高唐牛经济怎么走出怪圈的。”这可不是消息，而是通讯，是长篇的通讯。要搞调研，白杨说:“这一搞调研不就接触上企业了，接触上企业不就有广告了吗？”噢，原来如此。干记者的爱有所求，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媒体把本来谈钱脸红的记者逼成不说钱无法生存的境地，白杨称之为“逼女为妇”，为什么不说“逼良为娼”呢？白杨说“逼良为娼我直接就变成妓女了，逼女为妇呢，也就是说我本来是没恋爱结婚的女子一弄拉广告搞发行就变成了生了孩子的妇女了。”
为了搞调研我们先去了宰巴子梁庄。
宰巴子是当地土话，宰巴就是屠宰。这个村家家户户搞屠宰，男女老少是杀手，小姑娘拿起刀子就杀牛宰羊，我们见到的一个女宰巴子手杀一头牛半小时，把牛头割下来，把牛皮扒下，把肚子开膛取出五脏六肺，整个完活就半小时。那姑娘才十六岁呢，长的苗条，秀气，小瘦巴孩子，她用握杀牛刀的手跟我握手时让我不由的哆嗦一下，她说:“我一天杀三到五头牛，杀牛专业户，专管杀，他们把牛牵来让我杀，杀一头五十块钱。”我问她:“你不害怕吗？”她说:“这个害怕什么？牛就是个该杀的，它就是人的一刀菜，咱干的就是这个活，赚得就是这个钱。”白杨就逗她:“牛可是神仙，你敢杀神仙？来日怕找不着男人。”她说:“找那臭东西做啥？一辈子就没想嫁。”女宰巴子手的为人处世自有自己的一套，看起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小姑娘，心直口快的小女子，她所理解的这个世界是另一番景象。
这个宰巴梁庄除家家宰巴外还在村东头兴办了宰巴子场，用砖墙围了，几十亩地大，里面四周是门头棚面，棚面大都垒半截子墙，分工非常明确，宰羊的专门宰羊，宰牛的专门宰牛，做皮的专门做皮，做肠衣的专门做肠衣，卖肉的专门卖肉，做毛的专门做毛，运输的专门运输。村支书的小名叫张二孬，孬心眼比好心眼多，他是每天一早来上班，手里提着个军书包，上午一个棚面一个棚面的收税，中午吃块熟牛肉，喝上二两小酒，睡上一大觉，到半下午以后就领导着村委会的人打扫卫生。平时就是宰巴子场的管理，主要是治安，宰巴子们好打架，互相抢生意，每天少不了几起治安事件，张二孬处理起来一般就是各找五十大板，他不管谁对谁错，反正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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