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那地方在宁夏中卫县的西边,火车站名叫干溏车站。
从兰州到包头,两边都是茫茫的戈壁滩,过了银盘水车站,就进入了腾格里沙漠。
腾格里沙漠金黄色的沙丘,跟秃子的头一样光溜,沙漠里没有树,没有路,没有房子,偶尔能看到几只骡驼,那骡驼散养的,自由地在沙漠上行走,也有驴,那种野驴,但很少,羊偶尔也跑过几只,牛呢?没看到。金黄色的沙丘上长着稀疏的骡驼草,一蹲子一蹲子的,绿色但很干,用脚一踢就下来,用火柴一点就燃,用来做柴烧。铁路两边的沙丘是用网子网了的,网是用铁丝编织的,压着些许的草,起到护丘的作用,免得一刮风把那沙丘吹跑了,进而埋了铁路,影响交通。
在那地方分不清东西南北,因为沙漠里没有标志物。那里最缺的就是水,火车站上有几棵小树,几间房,一个水窑,火车一个星期送一次水,把水放到水窑里。水窑方方的口,盖一个铁盖子,铁盖子用大铁锁锁了,周围方圆百里地的人都来这儿来取水,取水者大都牵着骡驼,骡驼的峰间搭着布袋子,布袋子两边放了水桶。来打水的人要向管水窑的人交钱,然后管水窑的人给打水,每天都在排队,一排就是几十米长。
那地方人烟稀少,往四处张望几乎看不到房子,偶见帐棚,女人都用方巾包裹着头脸,方巾很厚的那种,包裹的很严实,所以看不清模样,她们说包方巾是为了防晒,不然就被晒黑了。那儿的人大都是蒙古族,当然也有不少汉族,汉族大都是知青。他们最喜欢吃的是手抓羊肉,做手抓羊肉是用火烤,把一只羊腿或者羊肉挂在架子上,下面点起火来烤,也有煮的,清水煮,调料很少,半生不拉熟的就吃,一咬几乎都有血流出来。
我们汽车班就住在火车站的一处仓库里,我做的手抓羊肉就和他们不一样,我把行军锅架到我自己盘的炉灶上,用了大茴香小茴香八椒花椒葱姜蒜辣椒等调料,炖到稀烂稀烂,他们一吃就一个劲地喊“好得很。”
七月份那里已经是很热了,沙土热得和用铁锅炒过了似的,被子不用晒就膨胀的老厚,沙土里有一种小咬,蜜虫子那么大,肉色,咬人可厉害,咬到嘴唇上嘴唇就肿起来,一个个战士都成了肿嘴的驴。
当年只有十七岁的我为九个人做饭,在那种条件下执行如此的任务谈何容易?九个人的饭做起来不是一句话,石膏场的营级场长说我是长大了可能是条龙也可能是条虫,说我这个小屁孩子做这么多人的饭真不简单。
烧火没柴就烧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