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她那间宿舍里住了三个人,一个是济南的陈新,一个是青岛的小郑,再一个就是她。所以她在济南姑娘和青岛姑娘的影响下思想上明显给古渡人解放的同时也学得跟他们那样的洋火,她说话的语调不太像古渡的老东乡话的音了,有些南腔北调,不过特别的好听,比古渡土话好听且还不显的别扭。她之所以敢接受私奔,之所以敢跟我跑和这两个大城市姑娘的影响不无关系。
她进了宿舍,我在楼下面等着,等着,等着,等了好半天就不见她下来了呢,等得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走进了那座楼,那座桶子楼,在那胡同式的楼道里找到那楼梯,从楼梯爬到二楼,找到了那间宿舍,推门进去,我傻了,她在哭,在那两位大姐的面前哭,哭的那个样子不像在我家的北屋里间屋里那样而是没有声音只有眼泪的那种哭,那泪挂在那月亮般白的脸蛋上晶莹剔透。
那两位大姐中的那个叫陈新的大姐操着济南腔在对她说:“这事不好的,车间里知道了以后你还咋好意思上班?”我一进来那大姐的话就停止了,对着我假套近乎地说:“小林,请进。”我进来了,站在刚进门的原地不知怎么才好。说啥呢?面对两位大姐怎么对她们说呢?我只是苦苦的微笑。这个时候,她毅然地站起来,擦一把泪,像赴刑场似地往外走,那脚步铿锵有力,那神情刚毅坚强。
走出楼来,停下步子,扭过脸对着我说了句:“你上来干什么?”
我不知如何回答。
“你在篮球场这儿等着,我去医务室开个病假条。”说罢,她掀起上衣,用手在肚皮上狠狠地挠,这是她的绝活儿,只要不想上班了,要请病假了,只要往身上一挠立马就有大片大片的过敏斑点出现,红色的米粒儿大的红皮肤点而连成一片一片,大夫一检查不用费话就给开病假条。她照这样做了,不一会儿拿着病假条从医务室里走出来。向我挥动了几下,那病假条像一面白色的小旗儿在空中飘了几飘,然后,她就远远地向我喊:“等着,我去车间交病假条。”
我等在这篮球场上,于是自然就想起来,我在这儿打球她领着她的那些姊妹们来看的情景,她们一个个露着灿烂的笑容,挥动着旗一样的胳膊,要知道我在她们的眼里是一道风景,一道靓丽的风景。我第一次到她们细纱车间去,去找我妈妈,也就是我和她第二次见面,在那个古渡明月的进德会公园约会后的第二天进国棉厂细纱车间找我妈,当我这个当兵的,穿着一身绿军装的当兵的出现在白色世界的时候,那白色的世界顿时沸腾了,那纺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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