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
因为我做新闻监督出了名,所以就常有人来找我,来者不拘,我觉着这记者干得才过瘾。这不又一个金银花的案子找上了我,于是又进入了战斗。
一
曝光,是的。
我看着,瞪大了眼睛地看着,那个满脸长满了胡须,长发过耳,少说半年没有洗过澡的脏不拉几的王军,看着那个表情像小偷,随时都怕被公安逮住,贼溜溜的眼睛不住地往门外张望的王军,看着那个讲话讲的满嘴冒白沫,两个嘴角挂着白沫的王军。我问他,你讲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作为记者一定要给他曝光。
王军跪下了,那样的两腿一曲,双膝同时下弯,狠狠地不加任何保护地朝我跪下了。他喊着,那样带着哭腔的,尤如豫剧唱腔的道白那样地喊着“救救俺媳妇吧,她冤枉呀。”喊过了,那样豫剧道白带着哭腔的喊过之后,他将那颗长发过耳满脸胡须的头朝地上磕去,一下,两下,三下,第一下磕起来我看到他额头上鼓起一个像乒乓球样大的包,第二下磕起来我看到那乒乓球样大的包磕破了流出了鲜红的血,第三下磕起来我看到那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他的鼻子往下淌,顿时间他成了画脸老包。我迅速地扑下去像空中的苍鹰铺散着翅膀俯冲下去抱住了他,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我连声呼喊着“兄弟”对他讲“我答应,我答应你。”
王军,那个满脸是血满嘴白沫走投无路的王军听了我的话“呜呜”地大哭起来,那哭声捶胸顿足般的粗壮嘹亮,多久的积压在心里的冤屈一渲而出。
我掀起雪白的衬衣的衣角扯掉了钮扣脱下一只袖子用雪白的衬衣捂住了他的头他的脸和他嚎啕大哭的嘴,我动情地喊着“兄弟”。
报社医务室的大夫跑来为他包扎,把他包扎成了像抗美援朝抗美援越战场上受伤的战士。面对着用白纱布包扎起来完全变了模样的王军,我再一次地问他你所讲的情况属实吗?他向我骂誓说,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让汽车轧死,让狗咬死,断子绝孙。
我作为党报记者,一个资深记者职业性的判断,我的条理清楚逻辑不乱理智性的判断,告诉我,他没有骗我,是真的,肯定是真的。不然的话,他编也编不这么圆,瞎话说也说不这么像。何必呢?他闲着没事了?吃饱撑的?跟自己过不去?放着好日子不过?放着他那工商局的科长的工作不干,到处瞎捣弄个什么?
关键的是我怎么办,我这个党报的记者怎么办?怎么办?曝光?曝光是闹着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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