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魏长庚跟魏石寨还没跳下炕,喜鹊就一老嗡在院里院外的树梢头叽叽喳喳叫唤个不住气儿。魏长庚在被窝里说,今儿这喜鹊醒的真早,一露明就在外头说个不停!魏石寨说,今儿个怕是有啥儿喜事哩吧,喜鹊儿一早就来给咱报喜呀!魏长庚说,咱这深山老荫的,有啥儿喜事?出个日头,落个日头,一天一天又一天,跟死水潭一模样儿,不娶不嫁,不官不财,有啥儿喜事?魏石寨说也是哩,喜鹊儿也就是野疯野耍野叫,咱倒想到一边儿去了。
说着,魏石寨就穿了衣裳,踢拉着鞋子吱扭扭拉开门,仰脸看天,就见天蓝云白,风和日丽,一派清朗,四面坡八面梁皆镀了一层金,树梢头静栖了无数只喜鹊儿,白白黑黑,密密疏疏,叽叽加加,把个安然静谧的山村弄出几分生气与活色。
魏石寨立在石磕台上。老黄如一股风般来到魏石寨跟前,也不咬也不叫,只把鼻子在魏石寨的腿上四处嗅着闻着,显露出万般的亲昵与热情。
到了早上饭时的当儿,树上的喜鹊儿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把一树一树含了苞儿却尚未出芽的秃枝枯桠斜刺在空里。比那院墙高出一圪节儿的樱桃树粉粉白白绽着一树花朵子,微风一拂,一片或几片花瓣儿悠悠地打着旋儿,落在院里的脚地上。日头爷儿如一个金盘样挂在东山头的树梢上。一群小麻雀落树叶儿般飘落在门楼上院墙上院子里。这当儿,这当儿老黄就朝着大门外汪汪汪地叫个不停。老黄叫唤着,就跑到大门外,朝着村外的官路咬叫得更凶了。
“这老黄咋好没影儿又跑又咬的,是不是又有人上坡偷着砍树了?”魏长庚眯起眼张看着走向大门外的老黄。
“老黄虽说老了,可是比人还灵醒哩,定是外头有啥儿动静了。”魏石寨说着就走向大门外,但见老黄咬叫得越发起劲儿了,就说,“老黄,老黄,咬啥儿呀?”魏石寨边唤叫着,边四下扫视一番,见坡上梁上并未有任何异样,也未听到有啥儿响动,就二返身往回走,说老黄你也回屋吧!说老黄嫑咬了。说老黄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黑跟个小娃儿一样,也不知道乏累,就知道这咬咬,那叫叫。老黄并不理会主人的唤叫,只把眼盯视着长长远远的官路,一股劲儿咬叫着。魏石寨边往回走边说,这老黄越老越不听招呼了么!
老黄依旧在大门外不依不饶地叫唤着,汪汪的咬叫里还夹着叽叽咛咛,似在警告着被他咬的对象。魏长庚看魏石寨走回来,就问,看见啥儿了?魏石寨说,看见一架坡一坡树,一条路一片地,其它啥儿都没看见。魏长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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