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

九龙山脉是一满满的绿了。这绿就如早晨的日光样,嗑嚓嘭就降临到九龙山的角角落落旮旮旯旯里了,就轰轰隆隆叮叮咣咣走进坡坡梁梁沟沟岔岔了。九龙山脉的这个季节,日光是绿的,空气是绿的,人的心也是绿的,脸面上也挂着一层浓浓的绿意。

田块里的冬麦,在静谧安然的夜里,劈劈啪啪地拔节抽秆,仿在一夜之间就从匍匐于地面而一跃达到了没膝的高度了,就到了孕穗儿扬花的地步了。年后播种的土豆已经长出一簇一团黑敦敦的苗儿,那苗儿就有小碗口大碗口样大了;秋田里的玉谷高粱黍子豆类也都齐刷刷地出苗了,嫩黄的新苗齐扑扑列满一地,这些地里全然没有了往年的风景——到处都站着立着著衣戴帽手执竹竿的草人,地里的庄稼苗儿也未有因了没竖那些草人而损失一颗半粒,都是完完整整地在窝里孕育出苗,却没有受到任啥儿野物的糟害。

在谷雨节令里,瓦罐村的各色果木花儿皆已萎败凋落,而在那些依然残存着花蒂的花把儿上,皆挂着幼小稚嫩的果木娃儿,樱桃、梨子、桃子、柿子、沙梨,一个个皆憨态可掬呆萌乖巧地在枝头树梢疏疏密密地挂着。

坡边塄埝上点种的窝瓜笋瓜豆角都一老嗡儿在扯着秧儿长着身子。

新栽的二百棵杨柳树,也已发芽生叶,正在焕发着新的生机。

所有的生灵都在这和风绿日里疯长着猛窜着。草也在贪婪地扩张着它们的地盘,秋地里的草与那刚刚旺起来壮起来的庄稼苗儿赛着跑儿长着。

吃了早饭,露水经日头爷儿一扫,就倏地不见了踪影。魏石寨背起锄头就要下地。魏长庚说,地里活也不能叫你一个人独揽了吧?魏石寨说,你就甭去地了,就在屋里歇息着。魏长庚说,自从栽完了树,我就没下过一回地哩么,身上都歇得出绿毛了,骨头也生锈了。魏石寨说,该你歇,你这年龄不歇,难不成还叫我这半大不老的人去歇着?魏长庚说,能动弹一下,就不能老坐……这当儿,笨疙瘩手机就在魏石寨的口袋里蹦蹦颤颤地呜呜哇哇叫唤起来。魏石寨撂下锄头,掏出手机随意看了一眼,就说是蓝总的。魏长庚说,蓝总挂的电话?那还不赶紧接?魏石寨就在笨疙瘩手机上摁了一下,随之把手机搁在耳边说,嗨,蓝总,啊,你好,你也好!咹?在干啥?准备下地锄草。咹?地里草多不多?啊呀,多么,多哩很哩。咹?你大爷?在我跟前儿哩。身体?这阵子还不错,天暖和了,风发咳嗽也少了,就是老毛病,天一变,他身上的伤比天气预报还准哩么,天一变,就这疼哩那痒哩。其它?其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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