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人”中的“坏人”,母亲从无“阶级斗争观念”。
史无前例的年代里,学校老师被带高帽游街,日晒汗淋,赤脚站在滚热的石头上。
母亲说:“可怜滑滑的,犯多大罪啊!”
牛缺草劝她不要可怜坏人。
她说:“我看他一点也不像坏人。”
对生活中不了解、不尊敬她的人,母亲也宽大为怀,不与人计较……
江寒梅悄悄指着几个熟睡的宣传部人小声说:“牛科长,这一点,你和你母亲一啊,你也是‘对生活中不了解、不尊敬你的人,你也宽大为怀,不与人计较’啊!”
牛缺草说:“是的……不然怎么办呢?‘君子愈让,小人愈妄’,我也很痛苦。”
薛华对这些沉重的话题不感兴趣,说:“牛叔叔,接着讲你母亲的故事。”
牛缺草说,说来也许你们一家三口人不相信:母亲对动物也像对人一样爱意绵绵。
一次上街卖猪,他对买主说:“这猪今早吃食多,喝水少,走路时你多给它点水喝喝。”
买主不高兴地说:“吃食多,你得钱多,得了便宜还卖什么乖啊!”
一年春天,牛缺草回家,家中无人,门不仅没锁,而且大门敞开。
牛缺草锁上门,去农田找她。
她说:“赶紧放开门,小燕子在梁上做窝,关门了,它们就没法进去。”
果然,放开门,也放进了衔泥而来垒窝的叽叽的燕子。
晚年父亲饲养一狗一猫,子女不在身边时,母亲就和它们交流。
因建设文明村因素,村里不让养狗,最后以低价买给一个保证买回不杀的人了。
母亲生前曾几次念叨狗的下落,并想去看看。
今年冬天去世前夕,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是:可惜没有去看狗,让我再看看小猫……
薛华感叹说:“太感人了!”
江寒梅追问说:“牛科长,后来你母亲和外祖母之间有联系吗?”
牛缺草说:“有啊,六十年代初,正是生活非常困难时,外祖母来我家,在稀饭碗里,母亲不装山芋干给她,让她吃珍贵的煎饼……而她用江南口音说——‘我要吃山芋干,煎饼让孩子吃’……”
薛华打断牛缺草的话,笑着说:“牛叔叔,你外祖母的口音和我外祖母的口音一摸一样啊,你学得真像。”
牛缺草说:“是吗?见我母亲硬是拿煎饼塞给她,她又硬是把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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