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缺草眼睛近视,并没有理会路人。
“牛缺草,牛缺草!”
听到喊声,他才“闻声知人”:“郎站长,是你啊!”
郎波波介绍说:“这是公社党委张秘书。”
牛缺草高声地说:“张秘书,你好……我们认识的。”
张德旺笑着说:“认识的,‘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郎波波认真地说:“听说你身体不好,张秘书受公社党委委托,由我陪同专程来看望你……这一袋面粉是公社党委的意思,这桃酥、糕点、白糖、饼干是我们两个人的意思。”
牛缺草接过“两个人的意思”,万分歉意地说:“太感谢你们了,路又不好走。”
来到牛缺草家草屋前,两个人跺跺鞋上的雪,抬着面粉进屋。
屋里点着油灯,光线很暗,姐妹们都出去玩了,爸爸在灯下看书,妈妈在抹着吃饭的小桌子。
郎波波来过几次,对牛缺草的爸妈很熟,只听他说:“大爷,大娘,这是公社的张秘书,他受伍书记的委托,听说牛缺草身体不舒服,专程来看望的……”
牛家妈妈失声痛哭,说:“你们,你们就差一点儿见不到缺草了……”
牛家父亲放下书,对公社两个人说:“这地方小,坐不下,我和她出去串串门儿吧……”
张德旺拿起牛家爸爸的打开还没有合起来的书,问——
“牛书记,你爸爸看这什么书啊?《记忆本》啊?这封面上还有‘岂知鹤发残年叟,犹读蝇头细字书’……你看,这几句还画了浪线——‘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篮关马不前’……‘日暮乡关何处去,烟波江上使人愁’。”
牛缺草解释说:“《千家诗》被‘破四旧’时候抄家抄走了,这是爸爸凭记忆写出的本子,他常看。”
张德旺惊奇地问:“牛书记,除了外面的一小间灶房,你家就是这两小间草房子啊?”
牛缺草苦笑着说:“是的。”
张德旺端起煤油灯,看到里间摆放着两张床,和外间的那张床一样,都是麦草上面铺着破旧的芦席,芦席上面是破旧的棉被,没有枕头。
郎波波在一旁补充说,没有垫被子,睡觉时枕着破棉裤,或者枕着夏秋的一些衣服。
就这样,牛缺草还是没有地方住,以前在邻居家寄宿,现在在大队部寄宿。
郎波波好像想起了什么,指着外间坐着的床,问:“这张床是你弟弟和你爸爸睡的,牛书记,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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