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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郡王府出来的丫鬟,穿着打扮也比旁人贵气得多,那丫鬟撅起嘴道:「妾也不算妾,不伦不类的身份,见了郡主不知行礼。平日里,相爷便是这么教你的吗?」
秋芜,春篱一时为难,我是她们的主子,却不及李清河这位正主身份高贵。
想到往昔,我失色怅然地笑起。
在洛阳旧宫时,每到年末,命妇亲眷会入宫贺岁朝见,李清河是清河亲王的重孙女,爵位一代代世袭下去,到了她这里只剩下县主的头衔。
彼时,她只是小小清河县主,比我年长一两岁,生得娇怯,入宫拜见时躲在命妇家眷身后,连看我一眼也不敢,说话轻声细语极为内秀的模样。
那时,我还是北唐最为尊荣的嘉芙公主,顶着无双的头衔,宫中下人有时还得唤我一声「小祖宗」。
宫中几位姐姐比我大得多,多半嫁了人迁出皇宫,我甚少有同龄玩伴,对这位细声细气的清河县主很好奇,想同她亲近,玩耍。
她见了我,只盯着鞋面不说话,像只畏怯的小兔子,十分无趣。
我无奈遣走了宫人,又拿了御膳房新做的糕点给她吃,她才同我说了一句话:「公主殿下,你身上的孔雀翎的百绣裙真好看……能让我也穿一下吗?」
夸我衣服首饰好看的人不少,她是一个想同我要的,我讶然后犹豫道:「这是公主服制,你怕是穿不得。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宫中绣娘为你做一件差不多的。」
她眸光沉了下去,嘴里轻声道:「臣女只是问问……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裳,公主不要怪罪。」
我还拉着她的手,怕她害怕:「一件衣服,我怎会怪你?你住清河郡对不对,我出宫找你玩好不好,带孔雀翎的裙子送给你。」
可就是那一晚,我身上的裙子被清河郡带来的下人弄脏了,这些华服娇贵,难以清洗,算是毁了,再也穿不得。
四姐犹在皇宫,等着出嫁,知道这事后唤来清河郡的内眷,狠狠责骂一通,又罚了做错事的下人奴才跪在冰冷的玉阶上。
我只记得当时四姐的脸色很冷,像极皇宫冬暮的天色,阴沉欲雪。
那时我还小,又过去好些年,只隐约记得四姐说:「她哪是毛手毛脚,分明是故意的……本宫发落你们,不是因一件衣裳,若是那汤汁再烫一些,毁掉的哪是裙子,就会是十公主!你们真是好大胆子,在皇城里也敢动心思手脚……」
「给你们十条命,也赔不起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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