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本人的规矩意识是出了名的。

在中国机场，你走在那种平铺的电动滚梯，也就是「自动人行道」上，经常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因为前面经常有人三三两两地停在那里，把人行道堵住了，而且这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妨碍了别人前行。这种情况在日本极少发生，日本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不要妨碍别人」，以至成了一种本能。在拥挤的大都市街头你也看不到违反交通规则的情况。在日本的地铁里，经常见到有人把双肩包背在胸前，一开始我认为这是防盗，后来日本朋友对我解释说这是为了不妨碍别人走路，因为背后的双肩包会妨碍他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

甚至在剧烈地震后，日本人也能有条不紊地开展自救和互救，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也能近乎苛刻地维持着公共秩序。人们从临时避难所撤离后，地上没有一片垃圾；面对紧缺的食品、饮用水，日本人秩序井然地排队等候，没有哄抢，甚至很少有人主动去拿商店免费提供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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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对不守规矩的人，是非常讨厌的。

有一位叫陈言的中国学者写文章说，她和丈夫到伊豆旅行，把十点的退房时间误记成了十一点。结果十点刚过，清洁工粗暴地敲了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那时她先生还在洗澡。她这才发现是自己把时间记错了，与前台联系。虽然前台勉强答应，但清洁工还是一个劲地往里冲，行为莽撞，一反前几日的礼貌热情。她感慨说：「面对规则内外的他者，日本人的表现如此极端和戏剧化，是我至今在感情上难以消化的地方。」

还有一次，她又犯了糊涂，预订了京都鸭川先斗町的纳凉床，误以为是六个人一万日元，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是每人一万日元。「我于是想取消订单，老板拿出计算器，又打出清单说：如果取消，要付 84300 日元；如果按原计划进行，是 82000 日元，态度十分冷漠。」她们只好付款消费，结果对方马上恢复了礼貌和热情。她感叹「日本的规则之狠」。日本人都是「两面派」：如果你守规矩，那么他对你恭敬如仪，热情礼貌；如果你破坏了规矩，那么他立刻毫不客气，冷若冰霜。日本人「只要涉及规则、制度，非人情、不通融的特质马上齐刷刷地显露了出来」。

二

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守规矩呢？

首先是如前所述，集团式的生活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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