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我理直气壮地跟小太监和春说，想当他的对食。
他一笑而过，说我太年轻了。
十六岁那年，我再次郑重地要跟他结对食。
他久久地深深地看着我。
其实我知道，他眼前是我，心里不是我。
1
「哟！死丫头片子，就这么端着炭盆往人身上撞？」
对面的太监掐着嗓子说话，他一面抖落着身上的炭火星子，一面怒瞪着我。
我立马丢了手里的炭盆，诚惶诚恐地跪下，看他的服制品阶不低，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
我伏在地上讨饶，「公公，今儿个要炭火要得急，我晃神了，一时不察就……求公公饶了我吧！」
今天是年三十，各宫主子都要吃暖锅子，我烧了整整一天的炭，这是最后一波，本想着今天的差事也完了，没想到出了这事儿。
不过那太监年纪不大，派头倒是不小。
他脸上竟然还抹了一层淡胭脂，再加上凤眼小嘴，活像个女人。
我乖乖跪在地上，想着今天是年三十，他应该不会发怒于我，没想到他一脚踹翻了我面前的炭盆，火红的炭滚到雪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我心「突突」地跳，觉得今天怕是要完。
果不其然，他又尖着嗓子冷冷道：「你皮糙肉厚的，若是在我身上落下一点疤，仔细你的脑袋。」
「是，小的该死。」说着，我就用袖子去擦他的衣摆。
他后撤一步，「你这蠢东西，离我远点。」
他嫌恶地看我一眼，眉宇间又露出几分恶意，「这过年的日子，我也不罚你，你把地上的炭再捡回盆里，也算你办妥了差事。」
他轻飘飘几句话，宛若炸雷似的炸在我脑子里，我瞬间浑身僵直，地上的炭可还通红滚烫着呢！我要是捡了，那手也熟透了。
我怯怯地看他一眼，声音都发着颤：「求公公，饶恕……」
他森然一笑，「这不就饶恕你了吗？你再不捡，我可就真罚了，我是太监，没根儿也没心，把人弄伤、弄残的……」
2
他意有所指地对我笑一笑。
我在宫里两年了，自然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手段，能死个痛快倒好，可他们最不愿意的，就是给人痛快。
想到这里，我认命地闭上了眼，手打着摆子伸向那火红的银骨炭，越来越近，越来越烫……
「哟！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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