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权出征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位怀孕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楚楚动人,躲在他身后怯怯地望着我,小心翼翼唤我一声姐姐。
而我这个姐姐,刚洗完士兵们血腥的纱布,抱着盆刚切的草药正要拿去晒,握着箩筐的那双手粗粝皱巴,此时竹篾扎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疼。
孟权叮嘱我好好照顾她,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觉着,眼前这女子的双手生得极美,指如削葱尖,一看便是从未沾染阳春水。
他将她照顾得很好。
1
宋凝音到来的这天,是我嫁给孟权的第七年。
孟权常年行军在外,手上起了厚厚的茧子。
此刻他的手落在宋凝音微微隆起的腹上,另一只扶着她的肩,将她送去房里,全程小心翼翼。
跟他成亲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个武夫竟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过了好一会儿孟权才从房里出来,朝我走来,笑得满面红光,冲我道句辛苦,让我赶紧去后面厨房看看酒菜如何。我们的起义军势如破竹,此次凯旋,要宰猪杀羊,好好犒赏弟兄们。
我闻言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药草篓子,朝后厨走去。身后传来将士们的喧嚣喝彩,他们喝酒唱歌,雄浑嘹亮。
只有几个帮我打下手的嬷嬷媳妇们注意到了我,她们望向我,眼神里透出些怜悯。
她们也是随儿子或丈夫过来的,平日里烧火劈柴,煮药包扎,在军中多年,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包括孟权上回同我见面,已是半年前的事。
时隔半年的夫妻相聚,他当众送我一份大礼,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对此,他甚至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夫人,您……」
我不想要别人的安慰。她们的怜悯,只会让我觉着自己更悲哀。
我岔开话头,若无其事。
「大家都去做事吧,今日弟兄们打了大胜仗,可不能让大家吃不饱。酒肉怕是不够,立刻去附近村民家中采买。」
安排好各种后勤琐事后,我逃一般地跑向存放草药的库房。我背靠着门慢慢滑落,蹲在地上,强撑的力气被抽得干干净净,刚才的麻木加倍返还回来。
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没有人,只有陪了我很多年的熟悉的药草味道。
外面很热闹,足够掩埋掉一个女人的痛哭。
2
我不常哭。
这次难过到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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