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弟弟是双胞胎，他天生痴傻。

妈妈总是说，为什么痴傻的不是姐姐。

为了治好弟弟，她什么都信。

十八岁生日这天，她将我和弟弟的名字互换。

她说，换名等于换命。

又神神秘秘地捧了个黑色的盒子回来。

弟弟似乎真的好了起来。

但我知道，弟弟并不是好了起来，而是换了一个人。

1

每到弟弟生日，妈妈总是忙碌万分。

郑重宴请姑姥姥来为弟弟渡关。

今天，是弟弟十八岁生日，也是他最后一关。

姑姥姥说，渡过这关，弟弟的痴傻便会好起来。

「像个正常的男娃，娶婆娘，再生个大胖小子。」

堂屋里，姑姥姥的话让妈妈笑开了怀。

我站在门外，希望姑姥姥真的能做到。

因为妈妈说，弟弟渡过十八岁这关，就让我参加高考。

我与弟弟是双胞胎，村里的医疗条件不好，妈妈生我们的时候留了病根。

一家的重担都压在外出务工的爸爸身上。

在发现弟弟不对劲时，爸妈带着他到处求医。

但诊断是智力低下。

只是妈妈不愿相信，开始相信满天神佛能救她儿子。

大概是五岁起，姑姥姥便频繁出入我家。

姑姥姥说，弟弟本是文曲星下凡，「是有大造化的，却被先出生的姐姐抢了时机。」

姑姥姥说，可以将命格换回来，只是需要同胞的我配合。

从那时起，妈妈对我的态度便复杂起来。

在我被姑姥姥一次次压着取血时，妈妈只是搂着弟弟站在一旁。

「这是你欠弟弟的。」

「你是姐姐，要照顾弟弟。」

「要记住，不是妈妈狠心，是你自己太贪心，将你弟弟的命格都抢了。」

幼时的我，不懂妈妈为何突然不抱我了。

还一次次上前想抱着她的腿撒娇，却被一次次推倒在地。

2

爸爸只有过年才回来，幼小的我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也慢慢开始相信，弟弟本该是聪颖的，是我抢了他的命格。

也习惯了姑姥姥用长长的针，挑破我的额头，从额间取血。

姑姥姥说，等我们十八岁生日这天，便是弟弟的最后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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